第20章 二年时光的飞逝（2/2）

于是，第二天晚上，在那家烟雾缭绕的破旧网吧里，路明非和老唐，这两个本该处于世界两极的存在，因为星际争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基”了。

路明非看到老唐时愣了一下，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也没多想。老唐则完全没把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蔫、穿着普通高中校服的少年，和那天溪边感受到的微妙联系结合在一起。在他眼里，路明非就是个游戏打得超好的小兄弟。

两人臭味相投……哦不，志趣相投，都是星际老鸟，一聊起游戏就停不下来。从战术聊到选手，从版本更迭聊到经典战役。老唐虽然技术稍逊，但游戏理解很深，见识也广，经常能说出些让路明非觉得眼前一亮的东西。路明非则操作犀利，意识顶尖，让老唐佩服不已。

一来二去，两人居然成了这家破网吧里的“固定队友”。老唐是个话痨，一边打游戏一边吹嘘自己当年在当赏金猎人的“光辉事迹”，虽然听起来漏洞百出像吹牛，但娱乐性十足。

对路明非来说，老唐是个很有趣的“社会人”朋友，没什么架子，游戏打得好，还能听他吹牛打发时间，能暂时忘记学习的压力和……内心深处偶尔泛起的、对未来的迷茫。

对老唐来说，路明非是个很好的玩伴和技术高超的“大腿”，能让他暂时忘记生活的窘迫和那些莫名其妙的烦恼。和路明非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他感觉很放松，很“正常”。

他们很少聊现实生活。路明非只知道老唐是个无业游民，靠打游戏代练过日子。老唐也只知道路明非是个普通高中生，游戏打得贼好。这种仅限于网吧键盘和游戏里的友谊，简单又纯粹，反而让路明非感到轻松。

乔薇尼很快知道了路明非多了个“网吧朋友”。她暗中调查了老唐的背景：

曾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雇佣兵，现在是一个典型的、在社会底层挣扎的流浪汉，没有任何异常。她甚至偷偷观察过几次，那个男人看起来邋遢又迷糊，眼神里除了打游戏时的专注和吹牛时的眉飞色舞，没有任何隐藏的锐利或深沉。

他和混血种世界似乎毫无关联。乔薇尼虽然不喜欢路明非总去网吧，但看在他成绩没有下滑太多、而且似乎因为这个朋友开朗了一点的份上，也就没有强行阻止，只是叮嘱他注意休息和时间。

时光就在这样平淡甚至有些慵懒的日子里悄然流逝。

高二结束，高三来临。

高考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每个高三学生和家长的心头。教室后面的倒计时牌数字一天天减少，空气里都弥漫着焦虑和油墨试卷的味道。

路明非也开始感到紧迫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去网吧，大部分时间被乔薇妮按在书桌前刷题。他的成绩在乔薇妮高价请的家教和日夜督促下，勉强爬升到了上游，应该能稳考一个一本院校，但想上好大学依旧吃力。

然而，随着高三学年临近尾声，高考的压力如同逐渐积聚的乌云，笼罩在每个学生和家长的心头。但对于路明非和乔薇妮而言，还有另一重更隐秘、更沉重的压力，正在悄然逼近。

卡塞尔学院，就要到了。

乔薇妮知道，她为路明非编织的“平凡”梦境，正在面临最严峻的考验。那个隐藏在冰山下的世界，从未真正放弃过对路明非的关注。施耐德定期收到的“一切正常”的报告，或许能暂时稳住学院，但绝不可能永远瞒下去。

她开始变得有些焦虑。经常会在路明非睡着后，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坐就是很久。她手中有时会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样式古老的银色徽章——那是她曾经身份的印记，也是她极力想要摆脱的过去。

她害怕。 害怕那封来自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会不期而至。 害怕路明非体内那沉寂的力量会被再次唤醒。 害怕她精心守护的儿子，最终还是要被拖入那个充满血腥、杀戮和绝望的真实世界，甚至……面临更可怕的命运。

“明非……”她看着儿子房门，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无力感，“妈妈只希望你能平安普通地过完这一生……那道门，我们不去打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