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遇的序幕（2/2）

她可能是学院派来的更高级别的观察者？或者是其他什么势力的人？乔薇妮无法确定，但她打定主意，要牢牢看紧这个女孩，绝不能让她对明非造成任何威胁。

于是，乔薇妮对夏弥的态度越发温和亲切，经常邀请她来家里吃饭，旁敲侧击地打听着她家里的情况、过去的经历，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两个女人，一个优雅温柔，一个活泼甜美，在餐桌和客厅里进行着看似温馨愉快、实则暗藏机锋的交流。

路明非对此毫无所觉，只觉得妈妈和夏弥相处得真好，家里都热闹了不少。他甚至有点开心，妈妈似乎也很喜欢夏弥。

“明非，你觉得夏弥怎么样？”某天晚饭后，乔薇妮状似无意地问起。

“啊？她啊？”路明非正啃着苹果，闻言想了想，“就……挺活泼的，有点吵，但人挺好的，懂得也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语气平常，没有男孩子对漂亮女同学惯有的好感，更没有更深的情愫。

乔薇妮稍稍放心，但又更加警惕。如果夏弥别有所图，那她的伪装实在太成功了。她决定继续观察，同时不动声色地确保儿子的安全。她加强了房子周围的某些隐秘警戒措施，并定期检查路明非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确认没有受到任何不良影响。

而对于夏弥而言，这近一年的观察，既枯燥又充满挑战。

枯燥在于，路明非的生活轨迹简单得令人发指。家、学校、两点一线，偶尔去去网吧和海边。他的兴趣爱好乏善可陈，言行举止也完全符合一个普通甚至有点平庸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他会对考试发愁，会为游戏通关欢呼，会因为妈妈做了好吃的而开心一整天。那夜高架桥上可能存在的、撼动龙王感知的力量，仿佛真的只是一个错觉，或者早已彻底沉寂。

挑战在于，她必须时刻维持“夏弥”这个完美伪装。要扮演一个年轻的混血种女孩，既要展现出符合年龄的青春活力，又不能过于幼稚；要接近路明非，又不能引起他和他身边那个S级母亲的过度怀疑。这需要精密的计算和绝对的演技。

有时她故意用一些蕴含微弱龙文音节的词语试探，路明非毫无反应，但他周围极其细微的元素流，会出现几乎无法察觉的、短暂的凝滞。这种表现就是一个血统高的混血种罢了，连她这种龙王都无法比，更何况是那位……

一年的期限将近。夏弥内心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路明非这边，线索太少，进展缓慢。而北京预科班那边，关于楚子航的消息却不断传来——优秀的血统评价，剑术天才，冷峻寡言，任务完成率惊人，以及……那双偶尔会流露出刻骨悲伤和复仇火焰的黄金瞳。

相比起这个看上去仅仅血统高一点的混血种，那个背负着奥丁烙印、在痛苦中磨砺锋芒的楚子航，显然更具吸引力，也似乎更符合她对“有趣”的定义。

她决定再观察最后一段时间。如果直到学年结束，路明非依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异常表现，她就将启动备用方案——在一次“意外”中“觉醒”血统，展现出足够引起卡塞尔学院注意的天赋，然后顺理成章地被招募，回到自己的尼伯龙根。

她已经开始构思“觉醒”的剧本了。或许是一次郊游中的“意外落水”，或许是遇到街头混混的“见义勇为”……必须要足够自然，足够有说服力。

而就在夏弥规划着离开的剧本时，她并不知道，一场并非由她导演的“意外”，正在悄然逼近。

距离这座南方小城几百公里外，老唐背着他的破旧背包，跳下了一辆长途大巴。他站在陌生的车站门口，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街景，一脸茫然。

“这又是哪儿啊……”他嘟囔着，掏出手机查看地图，“算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吃碗面再说。”

他遵循着血脉里那微弱到几乎熄灭的指引，一路南下，辗转了好几个城市，却始终找不到那种清晰的感应。那悸动如同狡猾的鱼，总是在他感觉快要抓住时，又甩尾消失在深水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离真正的目标还有多远，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麻木地跟着感觉走，像一个被无形线牵引的木偶。

命运的丝线，却在无人察觉处，悄然收紧。南方小城的阳光依旧明媚，海风依旧温柔，但平静的表象之下，龙王与“神”的引力，已经开始相互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