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处理（2/2）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和撕裂声同时响起！变形的车门框架如同朽木般被炼金利刃硬生生斩开！

冰冷的雨水瞬间裹挟着外界死寂的空气涌入！

“快！路明非！从这出去！”楚子航喘着粗气，声音带着明显的脱力感，他用刀支撑着身体，指向洞口。

路明非看着那个狰狞的洞口，又看看怀里的箱子，没有丝毫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疼痛。他咬着牙，先将沉重的黑箱子从洞口用力推了出去，箱子“咚”地一声落在湿漉漉的、布满碎玻璃和金属残片的地面上。然后，他忍着肋骨传来的剧痛，手脚并用地从洞口向外爬。

“学长！快！”路明非半个身子探出车外，雨水立刻将他浇透，他回头焦急地催促。

楚子航看了一眼车厢深处，仿佛想穿透扭曲的车体和浓密的雨幕，再看一眼那个方向……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雨声。一股巨大的悲恸和无法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间冲垮了他强行支撑的精神堤坝。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推出去的黑色手提箱，确认它就在路明非脚边。楚子航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耳边的雨声变得遥远。

他试图抓住什么支撑自己爬出去，但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父亲冲向奥丁的决绝背影、昆古尼尔的毁灭光芒、男人口喷鲜血砸在引擎盖上的画面……如同最后的幻灯片在他脑中疯狂闪回。

“爸……”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喃从他唇边溢出，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茫然。

随即，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瘫倒在被雨水浸湿的车顶棚上，失去了所有意识。

“学长！楚子航！”路明非刚把箱子拖离车旁，回头就看到楚子航倒下的身影。他心脏猛地一沉，顾不得浑身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到洞口。

楚子航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被雨水冲淡，在他脸上留下蜿蜒的红痕，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恐惧再次攫住了路明非。他一个人，在这暴雨倾盆、刚刚逃离神之领域的诡异高速路边，面对着一辆冒着黑烟的残骸车，一个昏迷重伤的同伴，一个神秘沉重的箱子，还有一把刀……

他该怎么办？

路明非的脑子一片混乱。报警？怎么说？说遇到了北欧主神奥丁？还是说被一群金色眼睛的怪物追杀？他们只会被当成疯子！而且那个男人最后的话——“找‘学院’！找施耐德！或者……找昂热！”——这些名字如同密码，指向一个隐藏在正常世界之下的漩涡。

不能待在这里！奥丁……那些死侍……它们可能还会出现！或者，更糟糕的，普通人过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箱子、刀……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挣扎着爬回洞口，抓住楚子航的手臂，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外拖拽。楚子航的身体很沉，路明非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雨水和汗水模糊了视线，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但他不敢停。

终于，楚子航大半个身体被拖了出来。

求生的本能和那箱子带来的沉重责任感，让路明非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他环顾四周，高架桥护栏外是黑黢黢的斜坡，长满了茂密的灌木和杂草，在暴雨中如同起伏的黑色怪兽。

那里！是个暂时藏匿的地方！

路明非咬紧牙关，先将沉重的黑箱子奋力推下路基斜坡。箱子滚落下去，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接着路明非带着刀整个人滚了下去。

连刀带箱一起隐藏在灌木丛中，在暴雨下路明非甚至将小半个箱子和整个刀埋入泥土。

接着他回楚子航身边，现在的他实在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了。虽然他藏的不算隐秘、但他只能祈祷这暴雨和黑夜能暂时掩盖它。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几乎瘫倒在楚子航身边，冰冷的泥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楚子航，最后望向高架桥上方那片无尽的、吞噬了他父亲和神只的黑暗雨幕。

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即将昏迷的脑海中。

“早知道不坐这车了，还不如感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