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玄霜山门，坊市暗潮（1/2）

临渊城的小小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尚未扩散，便已悄无声息地平息。张玄真与圣女雷霆般的手段，震慑了暗处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至少在明面上，再无人敢轻易前来招惹。

五日后，前往玄霜宗的巨型飞舟如期启程。

这飞舟长达百丈，通体由某种暗金色的灵木打造，船身铭刻着繁复的御风与防御符文，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乃是一件品阶不低的飞行法宝。舟上除了玄霜宗负责驾驭和护卫的弟子外，载满了来自东域各地、通过初步测定的年轻修士及其部分陪同师长。

飞舟破云穿雾，速度远非青玄观主的飞剑可比。舟上设有独立的舱室，张玄真一行人分得了两间相邻的上等舱室，倒也清净。

接下来的行程波澜不惊。飞舟并未再穿越万妖山脉，而是沿着一条相对安全的固定航线飞行，偶尔会经过一些依附于玄霜宗的修真城池或资源点，短暂停留，接引更多的参会者。

张玄真大部分时间都在舱室内静修，利用飞舟上相对浓郁的灵气，以及青玄观主贡献的、从临渊城购得的些许丹药，缓慢地修复着体内的伤势。进展依旧缓慢，但元婴表面的裂痕似乎弥合了微不可查的一丝，混沌道种的运转也顺畅了少许。

圣女则一如既往地沉默，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她偶尔会站在舷窗前，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河大地，清冷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周身那愈发内敛、却也愈发深邃的幽冥气息，显示着她对此界法则的适应在逐步加深。

云汐经过临渊城的风波，心态似乎成熟了不少。她不再像最初那般怯懦，除了必要的休息，大部分时间都在舱室内默默打坐，尝试引气入体。虽然那“隐灵根”依旧毫无动静，但主修的六成木灵根，却让她很快感受到了气感，进度甚至比一些资质相仿的少年还要快上几分，显露出不俗的悟性。她看向张玄真舱室方向的目光，也愈发坚定和感激。

青玄观主则忙于与其他下院的观主、长老们交际，打探消息，同时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与张玄真二人的关系。

如此飞行了约莫半月，飞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

这一日，飞舟穿透一层厚重的灵雾，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巍峨连绵、仿佛没有尽头的巨大山脉横亘于天地之间。群峰耸峙，直插云霄，许多山峰之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山脉之中，灵气氤氲成雾，化作道道彩虹悬挂山涧，无数亭台楼阁、宫殿道观依山而建，掩映在苍松翠柏与灵雾之间，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更有道道强大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自山脉深处隐现，其中不乏金丹修士的灵压，甚至偶尔能感应到一两股如同深渊般晦涩、令人心悸的波动，那必然是坐镇宗门的元婴老祖！

这里，便是东域三大宗门之一，玄霜宗的宗门所在——玄霜山脉！

飞舟缓缓降落在山脉外围一座巨大的青石广场上。广场之上，早已人头攒动，来自东域各地、数以万计的年轻修士汇聚于此，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激动、紧张、期待等各种情绪。

“前辈，我们到了。”青玄观主恭敬地对走出舱室的张玄真说道，脸上也难掩激动之色。每一次来到玄霜宗山门，他都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宗门的浩瀚。

张玄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这片气象万千的仙家福地，心中并无多少波澜。相比起他见过的巡天星塔、太初古殿，此地虽也算不凡，却终究少了几分历经万古的沧桑与浩瀚。不过，此地的灵气浓度，确实远非苍梧山乃至临渊城可比，对他恢复伤势颇有裨益。

在玄霜宗执事弟子的指引下，所有参会者被安排在山门外围一片临时开辟的客舍区域。这里屋舍连绵，足以容纳数万人，虽然简陋，但也算整洁。

升仙大会将在三日后正式于山门内的“演武仙台”举行。在此之前，所有参会者可以自由活动，熟悉环境，也可以在宗门开设的坊市中交易或获取信息。

安顿下来后，青玄观主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青叶出去打探消息，结交人脉。云汐则留在客舍，继续巩固修行。

张玄真与圣女也离开了客舍，信步朝着山门外的坊市走去。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玄霜宗乃至整个玄荒大陆的信息，同时也想看看，能否在此地找到一些对自己伤势恢复有用的资源。

玄霜宗山门外的坊市，规模极大，纵横数十条街道，店铺林立，摊位密布。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最低阶的符箓、丹药，到一些罕见的灵材、残破法器，甚至某些来路不明的古籍玉简，应有尽有。往来修士摩肩接踵，喧闹非凡。

张玄真与圣女行走在人群中，并未刻意收敛气息，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深邃气度，还是让一些有眼力的修士暗自心惊，下意识地让开道路。

张玄真主要留意那些售卖高阶灵药、矿物或者特殊典籍的店铺。他如今身无长物，之前在星墟海收集的那些“垃圾”，在此界或许算是宝物，但他并不想轻易暴露。更多的是凭借远超常人的见识，观察和甄别。

在一家看起来颇为古旧、名为“万卷书阁”的店铺前，张玄真停下了脚步。这家店铺门面不大，客人稀少，但里面散发出的那种沉淀了岁月的气息，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迈步走了进去，圣女无声地跟在身后。

店铺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一些，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直抵屋顶，上面摆满了各种材质的书籍、玉简、兽皮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陈旧纸张的味道。一个须发皆白、戴着单片水晶眼镜的老者，正伏在柜台上，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仔细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对进来的客人恍若未闻。

张玄真神识微扫，发现这老者竟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在这坊市中算是不弱了。他目光扫过书架，上面分类标注着“山川地理”、“宗门秘闻”、“奇物志异”、“功法残篇”等等。

他径直走向标注着“奇物志异”和“上古秘辛”的区域，开始翻阅起来。圣女则安静地站在门口，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张玄真的阅读速度极快，神识扫过，便能将玉简或书籍中的内容尽数记下。大部分内容都只是些荒诞不经的传说或者低阶修士的臆测，但偶尔也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碎片信息。

比如，在一本名为《东域荒古录》的残破兽皮书中，他看到了关于“万妖山脉深处疑似存在上古传送阵遗迹”的模糊记载。又在另一枚关于天地异象的玉简中，找到了“星辉如雨，坠于北冥”的古老谚语，与他穿越星门时的景象隐隐吻合。

正当他沉浸在这些信息中时，店铺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摊主是个裹在灰色斗篷里、看不清面容的修士，气息只有练气期，面前只随意摆着几件东西：一块锈迹斑斑的青铜残片，半截焦黑的木棍，一颗毫无灵气波动的灰色石子，以及一本封面破损、字迹模糊的薄册。

摊前冷清，无人问津。

但张玄真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本薄册和那颗灰色石子上。

那薄册的材质，与他之前得到的巡天盟玉简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残破。而那颗灰色石子……在他混沌道种的感应中，竟隐隐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诸天镜碎片同源，却更加古老苍茫的空间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拿起那颗灰色石子，入手冰凉，神念探入，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仿佛真的只是一颗凡石。

“此物何来？”张玄真看向那灰袍摊主，淡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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