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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道德略解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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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石破天惊处,在“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这非文学修辞,乃制度设计。

魏国“胜丧制”:据《尉缭子》载,魏武卒每斩首五千,必设“哀荣坛”祭双方亡魂。庞涓马陵战败后,魏惠王仍按制祭十万阵亡者。司马迁讥为“虚伪”,实未解其净化战争戾气之深意。

唐代“京观改制”:太宗征高丽还,纳魏征谏,改筑京观(骷髅塔)为“悯忠寺”。寺中《无遮超度碑》刻全部阵亡者姓名,无论唐军敌军。此制后成定制,敦煌遗书p.2555卷有“胜建道场,普度幽魂”的官方文书。

最震撼属耶律楚材的“万安度厄”:蒙古军攻金汴京,按例将屠城。楚材谏窝阔台:“得地无民,将焉用之?”遂止屠,并设水陆道场四十九日。度亡文曰:“铁骑所至,非为嗜杀;刀兵所及,实悯苍生。”将游牧民族的复仇仪式,转化为道家色彩的集体救赎。

五、乐杀之戒:历史血泊中的失道者

老子断言:“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此非道德诅咒,而是政治力学铁律。

白起一生斩首百万,终被秦昭王赐死杜邮。刑前仰天叹:“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坑卒处的骷髅杯,四十年后成反秦义军祭旗的法器。

成吉思汗名言:“人生最大乐事,在战胜杀敌。”其孙蒙哥攻合州,被宋军飞石击毙。仇敌首级在欧亚大陆传递百年,蒙古帝国终分裂消逝。如《黄金史纲》所叹:“嗜血者必溺于血。”

现代日军南京大屠杀主犯谷寿夫,刑前写汉诗:“廿年征战成何事?留得人间骂姓名。”绞架下的忏悔,印证老子跨越时空的警示。

六、悲兵之思:刀刃上的文明救赎

真正的“有道者”,在历史夹缝中点燃人性微光:

- 顾炎武注《道德经》:于山西雁门关见白骨,补“兵者不祥”章曰:“边民拾镞为锄,化剑作犁,是谓天道好还。”

- 南北战争后的“和解日”:格兰特将军受南军降旗时,禁奏凯歌,令北军喊:“叛军兄弟,放下武器仍是同胞。”

- 德国战后“跪着的勃兰特”:华沙一跪非作秀,实承老子“悲哀泣之”精神——用忏悔仪式净化民族罪业。

日本广岛和平公园的“原爆慰灵碑”,刻老子“兵者不祥之器”。每年原子弹纪念日,市长宣读《和平宣言》后,必诵此章全文。爆炸中心残存的地基石,被命名为“镇魂之碑”——在人类自毁的深渊边,老子的悲悯成了最后的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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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此章如一座鲜血浇铸的警世钟。从“不祥之器”的定性,到“贵右居凶”的礼制定位;自“恬淡为上”的用兵心境,终抵“丧礼处胜”的文明升华——老子以最冷的笔触,写出对生命最热的悲悯。

当亚历山大大帝在巴比伦庆功宴上掷杯狂欢,当拿破仑在凯旋门下列队受阅,他们不曾看见:每一柄染血的剑,都在暗处生着复仇的锈;每一顶胜利桂冠,都在坟茔上抽出荆棘的新芽。

唯有那些听懂老子箴言的灵魂,能在战鼓声中听见安魂曲: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温柔,比秦始皇收天下兵器更显强大;曼德拉邀请狱警参加总统就职礼的胸怀,比任何军事胜利更近永恒。在这血火交织的人类史中,真正的征服,始于对兵戈的敬畏;终极的胜利,归于对亡灵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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