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2/2)
师父您应该多去给那些领导看病,他们家肯定藏了不少稀奇玩意。红心觉得师父太悠闲,哪有医生周末在家休息的。
王老轻敲了下徒弟的脑袋:合着我礼拜天都不能歇着?
红心嘿嘿傻笑。
王老反而喜欢他这股机灵劲。要是换成古板的徒弟,反倒无趣。给人看病要等人家来请。不过你喜欢西洋物件的话...老赵那儿倒有几样,改天帮你要来。
这下红心来了精神,蹿到师父背后讨好地按肩膀:师父您可要说话算话!到时候就跟赵老说,我毕业后肯定去中医院好好干。
王老压根不信这套说辞。看这小子平时上学就知道,将来工作也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糊弄老友换点好东西,倒也无伤大雅。
去去去。老人笑着赶开徒弟。这小 ** 学推拿时偷懒耍滑,穴位倒是认得准,手法却一塌糊涂,按得人浑身不舒服。
红心学按摩纯粹是为了给家人解乏,压根没想过正儿八经钻研,更别提给外人服务了——就算是天仙来了也不行。
说起来这小子倒是值得夸两句,确实不是见了姑娘就挪不动道的德性。
昨儿听师母念叨家里油快见底了。王老爷子慢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话还没落地呢,红心就接上茬:下礼拜我捎过来。
王家兄弟瞅着这师徒俩其乐融融的劲儿,心里直泛酸。他俩在单位也带徒弟,手底下还不止一个,可那些榆木疙瘩跟老爷子的爱徒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唉,这种事眼红不来。
晌午饭是师母炖的猪腿粉条,虽说不够劲儿,但香得叫人直咽口水。
老爷子还搬出个土陶酒坛子,瞧着像是自家酿的。红心也跟着喝了两盅,度数没茅台冲,倒是顺口得很。
师父,这啥酒啊?坛子上半个标签都没有。
地瓜烧,我闲着鼓捣的,存了两年了。老爷子满脸得意。
真不赖。平日不怎么沾酒的红心算是开了眼,原来地瓜还能酿酒,那您多酿些,下回我拉几百斤地瓜来。
老爷子当场变了脸色。几百斤?这小兔崽子是想累死师父咋地?赶紧话锋一转:酿倒是不费事,就是得窖藏年把才能喝,不如现成的方便。
这话反倒勾起了红心的兴致,眼睛都亮了起来。
师父给仔细讲讲呗?碰上感兴趣的事,他非得问个底儿掉。
老爷子这会子算是明白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不过看着徒弟来劲,还是边夹菜边解释:地瓜跟别的粮食不同,果胶含量高。发酵时果胶会转化成甲醇。
所以这地瓜烧酿好得搁着,等甲醇挥发干净。要不可不是闹着玩的,喝完了头疼都是轻的。
红心惊讶得目瞪口呆,“师傅,您连化学都懂啊!”
王家兄弟笑得前仰后合,饭都吃不下去了。
王学进性子急,立马揭了底,“红心,我爹哪懂什么化学,是这批新酿出来的酒我们尝了都头疼,我拿去单位一化验,发现甲醇含量超标了。”
红心却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可以存上几年再喝,这酒正合我口味。”
见徒弟铁了心要酿酒,王老只好答应下来,吩咐他只需送来地瓜,其他酿酒工具让两个儿子去置办。
午饭后,不仅老两口要小憩,不胜酒力的红心也昏沉睡去,躺在王远航床上竟一觉睡到傍晚,还是被王远航推醒的。
红心睡眼惺忪地问:“远航?你怎么在这儿?”
王远航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我家!您躺的是我的床!”
红心这才彻底清醒,一骨碌爬起来,“都六点了?怪不得肚子叫,师母饭做好了吧?”说完一溜烟往厨房跑,留下王远航收拾床铺。
全家看着他的背影笑作一团。王老打趣道:“还惦记着酿酒呢?这地瓜酒后劲可不小。”
红心抓起馒头咬了一大口,“酿!必须酿!我这是头回喝还没习惯。不过这酒不上头,睡得真香。”
王老摇头笑笑,招呼众人开饭。饭后,红心便告辞回家。
红心到家时,家人已经吃过晚饭,燕和李军回了筒子楼。他抓起衣服冲进浴室,虽然中午在师傅家喝得尽兴,下午又熟睡一番,但酒气还是渗了出来,连他自己都闻得清楚。
洗完澡浑身舒爽,他笑嘻嘻地凑到宋桂蓉身旁坐下。
咋一身酒味?小儿子刚进门宋桂蓉就察觉了。
中午尝了师傅自酿的酒,喝着没感觉,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连午觉都在那儿解决的。红心把这事儿当趣事说,全然没当回事。
宋桂蓉嘱咐他少喝酒伤脑子,顺手掏出一叠票据:今儿野猪肉换的票。
红心看都懒得看:您收着呗,我哪儿管这个。
老太太哪会不懂他脾性?拿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心里有个数——今天换的棉花票布票,够给全家人做新棉袄了。而这只是开头,下次能把整个南锣鼓巷都换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