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2）

考虑到你们家的实际困难，厂里决定：一是对贾东旭作开除处理，二是破例让你顶岗进厂。只不过...杨厂长顿了顿，工龄不能继承，你得从学徒工做起。

秦淮茹素来是副凄楚模样，此刻更显柔弱。她轻声道：多谢厂里照顾。我...我能不能再提个小请求？

你说。面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杨厂长不由放软了语调。

我想拜一大爷为师。秦淮茹偷瞥了眼易中海，他跟东旭有师徒情分，又是高级工...

这原是两人早商量好的，只等合适时机提出来。杨厂长果然爽快应允：行，这事我答应了。你把手头事情料理好，下周来厂里办手续，就由老易带你。

谢谢厂长！秦淮茹赶忙起身鞠躬。

短短片刻接触，杨厂长对这位小媳妇印象颇佳，此刻笑吟吟起身：好好跟易师傅学，争取早日出师。

那就这样安排吧，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易师傅记得告诉小秦入职需要准备哪些材料，不清楚的话明天去人事科咨询，不必送了。杨厂长摆了摆手，独自走出了院门。

待杨厂长身影消失后，秦淮茹和易中海不约而同地露出微妙的笑意。

淮茹，入职材料我也不太清楚，明天我去厂里问清楚再告诉你。易中海神色如常地说道。

麻烦一大爷了。秦淮茹依旧保持着柔弱的神态。

两人这番惺惺作态堪称一绝，一个道貌岸然扮演仁厚长者，一个故作柔弱充当苦命女子，都是能把自己都骗过去的演戏高手。

对了，东旭还在拘留所吧？易中海虽然对新收的徒弟更为满意，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嗯，听说是下周一才转送监狱。说这话时，秦淮茹眼底闪过一丝真实的哀伤。

明天我去厂里问完入职事宜就请假，咱们一起去看看东旭，把家里情况告诉他，让他在里面安心改造。易中海隐约感觉红心不会就此罢休，但摸不清对方的底牌。

秦淮茹盘算着该尽妻子本分，准备些吃食给丈夫送去，权当最后的照拂。

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一大爷、一大妈，那我先回了，您二位也早些休息。秦淮茹作势告辞。

一大妈终究不如老伴沉得住气，连忙挽留：淮茹啊，往后你上班了就把孩子放我这儿，我帮你看顾。

一大妈主动提议正合秦淮茹心意，那就多谢一大妈了，往后要多劳您费心。

不费事不费事。一大妈喜形于色，皱纹里都盈满笑意。

次日清晨，红心依旧没打算返校，既然请了假就索性多休息一天。早饭后，他与航、何雨水一道出门，那二人去学校，他则独自逛往王府井大街。

说是逛街，实则只能眼馋。作为四九城最繁华的商业街，王府井店铺林立，可红心囊中羞涩，即便看到心仪之物也只能作罢。

院里，易中海早晨到厂里转了一圈，一个多钟头就折返回来了。随后领着秦淮茹直奔派出所。民警李军没刁难他们，安排他们会见了贾东旭。

东旭。短短几日不见，贾东旭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瘦脱了相，满脸胡茬。秦淮茹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发酸。好歹是生活了几年的丈夫，感情总归有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媳妇，师父。贾东旭强撑着挤出个笑脸，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易中海不住摇头叹气：东旭啊，我们来看看你。淮茹不是带了吃的吗？快拿出来。

哎，这就拿。秦淮茹慌手慌脚地从竹篮里掏出个大碗，里头装着俩白面馒头、煎荷包蛋和油汪汪的肥肉片。

没人知道贾东旭这些天遭遇了什么。拘留期间，牢里人听说他欺辱烈属，上来就是一顿拳脚。每天配给的两个窝头总要被抢走一个。此刻见了饭菜，他疯了一般抓着往嘴里塞，连脏兮兮的手指头都舔得干干净净。

填饱肚子后，贾东旭总算清醒了些，惦记着家里：媳妇，我妈现在咋样了？

婆婆还在街道办接受教育，结朿后要送回乡下。秦淮茹实话实说。

听说亲娘的下场，贾东旭眼神一黯，随即更着急了：那你跟孩子咋办？要不你先带孩子回乡下，等我出来......

淮茹这边你别操心。易中海接过话头，厂里虽然开除了你，但照顾你家情况，特批淮茹顶岗。杨厂长昨天亲自来院里通知，下礼拜就能办手续——跟着我当学徒。

那就好......贾东旭此刻顾不上老娘，满脑子都是妻儿。他既怕媳妇改嫁，更怕孩子管别人叫爹。至于亲娘，他心底甚至泛起怨恨——要不是她，自己何至于此。

会面时间转眼就到。被带走时，贾东旭还扯着嗓子喊：淮茹！等我出来！

秦淮茹站在派出所门口低声说：我会等你的。

离开派出所后，她与易中海顺道看望了贾氏。贾氏的模样比她儿子更憔悴，一见二人就激动地抓住不放：淮茹，一大爷，替我给王主任说说好话吧，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