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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 章 收容物是没有道德观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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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蓁儿望着窦建德。

修长的娥眉不禁微微蹙起。

她心中涌起的,并非全然是同情,而是一种略显深沉的无奈,与早有预料的担忧。

这样的场景,无论是已故的独孤氏,亦或是她自己,都早已在心中推演过无数次,并且,还是她们最不愿意成真的那一种。

这也是独孤氏临终前。

为猫猫取名“独孤羡”的用意。

猫猫那“昭应显圣镇岳王”的名号,同它偶尔显露的神异,如同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在带来荣耀与便利的同时,也无可避免的催生出狂热的盲从,与近乎迷信的依赖。

百姓的逻辑朴素且直接。

既然你有“祥瑞”之名,有莫测之能,那么世间一切的困厄,似乎都该由你来解决。

于是,地里的粮食欠收了,他们不去深究天时农技,而是先去拜猫猫,求它保佑风调雨顺,婚后久无子嗣,他们不去寻医问药,也来拜猫猫,祈求镇岳王能赐予麟儿。

乃至于天降干旱,瘟疫横行。

百姓首先想到的,还是拜猫猫,求它降下甘霖,驱除病魔,便是窦建德也不例外。

可猫猫终究不是真神,相比于百姓基数的庞大,猫猫的能力,也只能是饮鸩止渴。

而百姓的信仰。

往往是现实且脆弱的。

作为神,你若灵验,便为你立生祠,塑金身,香火鼎盛,一旦祈求未应,或灾难未平,昔日有多虔诚,反噬起来便有多凶猛。

轻则毁祠砸像,斥为“淫祀”。

重则怨气冲天,将天灾人祸的根源,尽数归咎于“神祇不仁”,昔日的“祥瑞”顷刻间,便可转为“妖孽”之名,引来滔天祸患。

这也是李唐建立之初,无论有多困难,面对佛道拉拢,世家逼迫,李渊也没有松口,更不愿将猫猫的“阐释权”交给他人的缘由。

祥瑞之名的反噬。

比任何攻讦算计都要凶猛直接。

因为它直指民心民意,动摇的,是猫猫和蓁儿,乃至于和其紧密相连的李唐根基。

独孤氏生前最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

将超然物外的存在,拖入凡尘功利的泥潭,这是最危险,也是最可怕的境地。

面对无知无辜的百姓,猫猫自然可以掀桌,但这掀桌后的结果,就是生灵涂炭。

此刻,窦建德的哀求。

便是这潜在危机的一次预演。

处理得好,是功德一件,处理不好,亦或开了这个头,日后类似的祈求,必将络绎不绝,稍有差池,便是万丈深渊……

当然了。

掉下去的自然不会是猫猫。

猫猫天性爱美,喜好虚荣,若有千人敢指着鼻子骂它,它便会杀千人,若有万人,它便会杀万人,它是没有道德观的。

在绝大多数“收容物”的眼里。

人类,不过是世界的寄生虫而已。

它们或漠视,或玩味,或偶尔投下一瞥,但绝不会将人类,视作平等的对话者。

人类的王朝兴替,爱恨情仇。

在它们漫长枯燥的生命,与迥异的认知维度里,更像是新陈代谢带来的菌类更迭。

这种认知上的鸿沟,无关善恶,只是生命形态,与存在层次绝对差异下的必然。

猫猫对蓁儿等人的亲近。

更像是一种罕见的“个体化差异”或“习得性依赖”,而非对整个人类物种的认可。

这在“收容物”的群体里也不少见,但这绝不是“收容物”与人类关系的普遍写照……

——————

“喵呜?”

就在这时。

猫猫从月洞门踱了出来,它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蓁儿腿边,眼里带着惯有的好奇。

“王爷!”

窦建德看到猫猫现身。

情绪更为激动,他再次深深俯首。

“求王爷王妃开恩!救救河北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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