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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墟外酒徒,守门老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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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谷罡风如厉鬼哭嚎,卷起硫磺与尘埃的浊流,抽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天空低垂,扭曲的云层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混杂着惨绿、暗红与污浊的灰黑,不时有毫无规律可言的闪电撕裂天幕,照亮下方这片死寂而怪诞的大地。

谢灼华与流云刚刚从空间裂缝中跌出,立足未稳,便被这恶劣到极致的环境冲击得心神一震。脚下是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裂谷,仅凭目测,对岸至少相隔百丈,中间只有几根风化严重、看似随时会崩塌的天然石柱歪斜连接,罡风过处,石柱微微震颤,簌簌落下碎石。

这里就是昆仑墟外围?比墨羽描述的、比任何典籍记载的都要更加凶险!仅仅是置身于此,那无处不在的狂暴灵气(或者说混乱能量)、扭曲的时空感、以及深入骨髓的恶劣环境,就足以让寻常金丹修士寸步难行,甚至心神受损。

谢灼华迅速运转心口“薪火”,温润的银白带金光芒流转全身,驱散着侵入体内的混乱能量与寒意,护住自身与身旁的流云。流云也深吸一口气,山越战血自发奔涌,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血色罡气,抵御着罡风与恶劣环境的侵蚀。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必须先离开这片危险的裂谷边缘,寻找相对安全的地方辨别方向,确认“归星台”的具体方位。

然而,就在她们目光扫视四周,寻找路径时——

“哟,等了半天,总算来活儿了。”

一个懒洋洋、带着几分戏谑与玩世不恭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突兀地在这片只有罡风呼啸的绝地中响起。

声音来自裂谷对面,一座被风化侵蚀得千疮百孔、却依旧巍然耸立的巨大孤石之巅。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巨石顶端,一个身影正毫无形象地斜倚着,翘着二郎腿。

那人穿着一身不知多少年没洗、沾满油污和灰尘的破烂道袍,道袍颜色早已难以辨认,袖口和下摆都成了碎布条。头发乱如蓬草,用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木簪随意别着,几缕灰白发丝在罡风中肆意飞舞。脸上皱纹如沟壑,布满风霜之色,一双眼睛却贼亮贼亮,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裂谷这边的谢灼华与流云。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挂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暗红色酒葫芦,几乎有他半个身子大,随着他翘腿的动作晃晃悠悠。

看似邋遢落魄,像个误入绝地的老酒鬼。

但谢灼华的瞳孔却微微收缩。她的“薪火”与敏锐的灵觉告诉她,这个邋遢老道绝不简单!

他看似随意地坐在那里,周身却隐隐与这片狂暴混乱的天地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这险地的一部分,罡风绕着他走,混乱的能量流经他身边都会变得温顺些许。更可怕的是,谢灼华竟然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具体修为深浅,就像面对一片深不见底的古潭,或者……这片昆仑墟本身!

而且,他开口第一句话,就点破了关键!

“两个小丫头,能从‘引渡圣影’那等存在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有点本事嘛。” 老道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语气带着几分赞赏,更多的却是一种“终于找到乐子”的兴致勃勃。

他居然知道“引渡圣影”!还知道她们是从其手下逃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他要么一直暗中观察着青霖卫山庄那边的战斗,要么……有某种特殊的渠道或能力知晓远处发生的事!无论是哪一种,都极其可怕!

流云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短刀紧握,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对面的老道,身体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她能感觉到这老道带来的威胁,远比之前那些黑袍教徒甚至“唤棺者”更大!

谢灼华按住流云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对面巨石上的老道遥遥拱手,声音尽量平稳:“晚辈谢灼华(流云),误入此地,前辈见谅。不知前辈在此,多有打扰,我们这就离开。”

“离开?”老道眉毛一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更加灿烂,“小丫头,别急着走啊。这鬼地方,几百年都见不到个活人,老头子我一个人喝酒都快淡出鸟来了。好容易来了两个看着挺有意思的小家伙,哪能就这么放走了?”

他晃了晃腰间的大酒葫芦,发出“哗啦”的水声(或许是酒),然后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谢灼华她们,慢悠悠地说道:

“此路是我开,此石是我搬——哦不对,这石头是天生地长的,不过老头子我在这儿坐了百八十年,也算半个主人了。”

“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归星台’吧?”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精光,“啧啧,那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老头子我呢,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替……嗯,替某些老不死的家伙,把把关。”

他目光在谢灼华身上扫过,尤其在心口位置停留了一瞬,又瞥了一眼流云,咂咂嘴:“身负‘星火’传承,还有‘星骸之诺’的味道……旁边这个小姑娘,山越战血纯粹得很,是个好苗子。你们俩凑一块,倒也有趣。”

“这样吧,”老道坐直了身子,虽然依旧邋遢,但气势却陡然一变,仿佛一座巍峨大山凭空压下,让裂谷两侧的罡风都为之一滞!

“老头子我也不为难你们。要去‘归星台’,就得从这儿过。想过呢,也简单——”

他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

“第一条,”他竖起食指,“留下你们身上那点有趣的‘星味儿’和‘山越血气’,让老头子我研究研究,解解闷,研究完了,或许心情一好,就指点你们一条相对安全的近路。”

“第二条,”他竖起中指,笑容变得有些促狭,“接老头子我一招。不用多,就一招。接得住,或者躲得开,老头子我不仅让你们过去,还送你们一份‘墟路图’,包管你们少走弯路,避开几处要命的绝地。接不住嘛……嘿嘿,那就留下来陪老头子我喝酒,喝到老头子我腻了为止。”

他晃了晃酒葫芦:“放心,老头子我的酒,虽然烈了点,但一时半会儿喝不死人。就是可能会有点……小小的后遗症,比如忘了自己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之类的。”

这哪是两条路?分明是强人所难!第一条路等于要废掉她们的核心力量或血脉,第二条路看似有生机,但面对这深不可测的老道,他的一招,岂是那么容易接下的?而且那“喝酒”的后果,听起来比死还可怕!

流云眼中怒色一闪,握刀的手更紧。谢灼华也是心往下沉。

这老道明显是在故意刁难,或者说……试探!

他到底是谁?替谁“把关”?守护昆仑墟入口的隐世高人?还是与“归寂教”、“引渡圣影”有关联的敌人?亦或是……某个与“守窟人”、“星澜”有旧的存在?

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但眼下,似乎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后退?且不说可能撞上正在追来的“引渡圣影”,这昆仑墟外围步步杀机,没有明确路径,乱闯只会死得更快。

只能……赌一把!

赌这老道并非真的想要她们的命或废掉她们,而是另有深意。赌第二条路,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谢灼华与流云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流云眼中是豁出去的决绝,谢灼华眼中则是冷静的权衡。

“前辈,”谢灼华再次开口,声音坚定,“晚辈选第二条路。请前辈赐教。”

“哦?”老道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饶有兴趣地看着谢灼华,“小丫头挺有胆色嘛。不怕老头子我食言,或者一招就把你们拍成肉泥?”

“前辈若是真想杀我们,恐怕我们此刻已经死了。”谢灼华不卑不亢,“前辈既然提出条件,想必自有分寸。晚辈愿意一试。”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老道抚掌大笑,震得身下的巨石都微微颤动,“好!就冲你这份眼力和胆气,老头子我待会儿出手,会稍微那么……温柔一点点。”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巨石上站了起来。

仅仅是站起来这个动作,一股无形的、仿佛能镇压天地万物的浩瀚气势,便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轰然弥漫开来!周围的罡风彻底停息,混乱的能量流凝固,连天空中扭曲的闪电都似乎黯淡了一瞬!

他依旧穿着破烂道袍,依旧邋遢不堪,但此刻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万法皆要绕行,万灵皆需俯首!

谢灼华和流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如同被无形的山岳压顶,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流云的山越战血罡气剧烈波动,几乎要溃散。谢灼华心口的“薪火”也感受到巨大压力,光芒急速收缩,全力对抗。

这就是真正强者的威势吗?!远超元婴,甚至可能超越了她们认知中的化神?!这就是守护(或盘踞)在昆仑墟入口的存在?!

老道看着她们苦苦支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准备好了吗?小丫头们。”他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那个硕大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然后满足地哈出一口酒气。

酒气离口,并未消散,反而化作一股凝练无比、散发着奇异醇香与炽烈气息的淡金色气流,在他面前盘旋、凝聚。

“老头子我这一招呢,叫做——‘壶中日月长’。”

他对着那淡金色气流,轻轻一吹。

“去。”

气流应声而动,并未化作什么惊天动地的巨龙猛兽,也没有撕裂空间的恐怖威能,只是如同一条温顺的、金灿灿的小溪流,从裂谷对面,朝着谢灼华和流云,缓缓地、慢悠悠地流淌过来。

是的,流淌。就像山间最寻常的溪水,速度不快,甚至带着一种闲适的意味。

然而,在这条淡金色“小溪”流淌过的路径上,空间无声无息地扭曲、折叠!光线被吞噬,声音被隔绝,连那片区域的“存在感”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那溪流之中,承载的不是酒气,而是……被压缩、凝练了无数倍的“时光”与“醉意”!

它流淌的速度看似缓慢,却仿佛超越了常理,前一瞬还在百丈之外,下一瞬已然近在咫尺!给人一种无论如何闪避,都注定会被其“流经”的诡异感觉!

而被这条“小溪”流经,会发生什么?

谢灼华毫不怀疑,如果被正面冲刷到,自己和流云可能会在瞬间走完一生的“醉梦”,或者被放逐到一段扭曲漫长的时光乱流之中,甚至可能直接神魂沉醉、意志消融,变成浑浑噩噩的存在!

不能硬接!必须躲开,或者……破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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