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钥凝血,莲纹劫(2/2)
但是……那折叠的、带着陈旧纸张触感的血诏残页……不见了!
空了!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雪!不顾左臂剧痛,疯狂地在衣襟内摸索!没有!哪里都没有!那半幅染血的、写着“弑君者乃吾亲子萧”的残页,就在这眼皮底下,在这混乱的刺杀掩护下,不翼而飞!
“不见了……血诏……被偷了!”谢灼华的声音因极致的惊骇和愤怒而尖利扭曲,她猛地抬头看向萧彻!
萧彻眼中的暴怒和痛楚在瞬间凝固,转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锐利!他一步跨到床前,目光如电,瞬间扫过那飘落灰烬的缝隙和谢灼华慌乱摸索的动作。
他没有丝毫犹豫,五指成爪,指尖蕴含着凌厉的劲气,猛地插入床榻内侧那道细微的缝隙!
“咔嚓!”
一声脆响!一块尺许见方的紫檀木床板竟被他硬生生掀起!露出了下方一个黑黢黢的、散发着陈旧木料和一丝奇异檀香味的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枚物件,静静地躺在暗格底部冰冷的木板上。
那不是血诏残页。
那是一枚……长约两寸、造型古拙诡异的青铜钥匙!
钥匙通体呈现出一种幽暗的、饱经岁月侵蚀的青黑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繁复的、如同缠绕荆棘又似某种诡异莲花的阴刻纹路。钥匙的尖端,并非寻常齿口,而是一个极其小巧、却栩栩如生的、含苞待放的莲花骨朵造型,花苞紧闭,透着一种神秘而妖异的气息。
而此刻,在那莲花骨朵的尖端,以及钥匙末端冰冷的环扣上,正缓缓地、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着……粘稠的、新鲜的、猩红的血液!
血珠滴落在暗格底部的木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令人心悸的猩红!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新鲜的血腥气,混合着暗格里的陈旧檀香味,形成一种诡异而不祥的气息。
偷走血诏的人……留下了这枚滴血的莲纹青铜钥匙?!
这是什么?!指向哪里?!留下钥匙的人是谁?!他为何要偷走血诏,又留下这枚染血的钥匙?!是警告?是挑衅?还是……另一个更加险恶的陷阱?!
谢灼华盯着那枚滴血的诡异钥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遍全身!这枚钥匙,比那些淬毒的弩箭更让她感到不安和……一种莫名的、心悸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这种莲纹……
萧彻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滴血的莲纹青铜钥匙上。他眼中的风暴瞬间平息,转化为一种极度深沉的、冰冷的、仿佛要洞穿万古幽冥的审视。他脸上的狰狞痛楚缓缓褪去,重新冻结成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冰面具。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用指尖,极其小心地、避开了那滴落的鲜血,拈起了那枚冰冷而诡异的青铜钥匙。
钥匙在他指尖微微晃动,血珠滚落。那幽暗的莲纹在窗外透入的光线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青莲钥……”萧彻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触碰了某个极其古老而禁忌的名字。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谢灼华惨白惊惶的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冰冷的算计,有一丝了然,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怜悯的嘲弄。
“他们拿走了饵,”萧彻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尖摩挲着那冰冷诡异的莲纹,目光却如同穿透了墙壁,看向了某个未知的、黑暗的深处,“却留下了……钩子。”
他微微俯身,将那只滴血的、刻着妖异莲纹的青铜钥匙,缓缓递到谢灼华面前。血腥味混合着青铜的冷锈气,扑面而来。
“看来,”萧彻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寒渊,“你的‘身世’,比我们想的……还要有趣得多。”
“准备好,”他的目光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牢牢锁住谢灼华,“迎接你的‘莲纹劫’了吗,……昭阳的‘女儿’?”
“昭阳的女儿”几字如冰锥刺骨!谢灼华盯着递到眼前的滴血莲钥,脑中轰然炸开前世冷宫画面——疯癫废妃枯槁的手死死抠着墙皮,墙上模糊刻痕正是这扭曲莲纹!她嘶哑癫笑:“……青莲开处……血脉……尽枯……” 未及细思,指尖触及莲钥瞬间,青铜莲苞竟“咔”地轻响,瓣瓣绽开!花心并非锁齿,而是一粒剔透如冰、内含血丝的……活蛊虫!虫身蠕动,直扑谢灼华染血的指尖!萧彻冰眸骤缩:“别碰——!” 已然迟了!蛊虫触血即融,一股冰线顺指窜入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