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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账本里的新刀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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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声转过头,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嘴角扯出一个很难说是笑的弧度。

“林总师是学院派,信奉的是那套只要参数对,结果就没错的理儿。”他喝了口茶,语气平淡,“但有些东西,它就是写不进手册。比如听那滤波器底噪里的杂音,那是机器学不会的,那是几十年的功夫。机器?机器那是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坦然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我看见了。

就在他说“机器是死的”那一瞬间,他的右手大拇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三下左手腕表的那颗表冠。

一下,两下,三下。

那是个老梅花表,表冠早就磨得锃亮。

我记得很清楚,前身林钧留下的记忆碎片里,早年间那些搞地下工作的技术员,启动那老式的口琴发射器时,就是这个习惯动作——为了校准频率,手指得先在旋钮上预压三次。

这哪是摩挲表冠,这是在肌肉记忆里“发报”。

当晚,一份红头文件直接下发到了各个科室。

《关于开展全所技术资产清查专项行动的通知》。

没有解释,没有动员,只有一条死命令:所有非标设备、自制工具、个人保留的技术文档副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上交登记。

哪怕是一张带字的草稿纸,只要带出了工作区,就算违纪。

第二天晨会还没开始,老罗就来了。

他怀里抱着个挺沉的饼干铁皮盒子,那是六十年代用来装高级点心的那种,红色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林工,这是……这是周老以前给班组画的图。”老罗把盒子放在我桌上,声音有点发涩,像是嗓子里卡了沙子,“他说这些是个人心得,不想交公。但我琢磨了一宿,既然有了新规矩,这就不能留。”

我打开盒子。

十来张泛黄的绘图纸,每一张上面的电路修正图都画得精细无比,连电阻的色环都用彩笔标得清清楚楚。

右下角的落款,清一色是那刚劲有力的钢笔字:周ZS1973—1981。

我看着这些图纸,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东西,曾是撑起这个厂子的脊梁,是无数个日夜里解决难题的宝典。

可如今,这习惯成了漏洞,这私藏成了隐患。

“收下吧。”我合上盖子,在工作日志上写下一行字。

——当习惯成了漏洞,忠诚也得过筛子。

窗外,不知道哪棵树上的知了叫得撕心裂肺,吵得人脑仁疼。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四点十七分,那“咔哒、咔哒”的走针声,像是一下下敲在心坎上。

我起身拉上了百叶窗,把那刺眼的阳光和蝉鸣都挡在了外面。

老一辈的“账”算是盘清楚了,有些人哪怕心里不服,这手脚也被我捆住了。

但咱们这所里,可不光只有老人。

那一批刚分进来的大学生,还有那几个从技校选拔上来的青工,正眼巴巴地在楼下礼堂等着。

他们是一张张白纸,但这白纸上到底该画什么图,这笔,现在得握在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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