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假机器真钓饵(2/2)
他戴着手套,手指在假机外壳上摸了一圈,停在我画的粉笔箭头上。
“果然。”我攥紧了通风管的支架,指节发白。
黑影从怀里掏出个微型手电,光斑扫过电池舱盖板内侧——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特意留的空白。
他的手腕顿了顿,手电光在盖板上多照了两秒,像是在确认什么标记。
我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在找D7舱的原厂编号?
还是周振声当年做的暗记?
“叮”。
金属碰撞声惊得我差点栽下架子。
黑影突然蹲下去,从靴筒里摸出个小工具,对着机器底部的螺丝转了两圈。
我眯起眼——那是把梅花改锥,和所里工具房的一模一样。
等他重新站起来时,怀里多了块指甲盖大的金属片。
借着月光,我看见他袖口闪过一道银光——是手表,表盘是美国“天美时”的经典款,1965年才进入亚洲市场。
黑影把金属片塞进衣袋,原路退出门缝。
铁门合上的瞬间,我看了眼怀表:四点二十二分,比周振声的考勤多了五分钟。
第二天技术简报会,我拍着桌子宣布:“RKS样机有泄密风险,建议移交保密局。”底下立刻炸了锅,王科长的茶杯“当啷”掉在地上。
我扫过人群,看见第三排有只手微微攥紧了笔记本——是行政科的小刘,前天刚被苏晚晴派去整理307的旧档案。
散会后,我端着茶缸回办公室,瓷缸底贴着张纸条,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D7未毁,数据可读。”蓝黑墨水,和档案室的钢笔一个颜色。
我捏着纸条笑出了声,这鱼非但没跑,还主动咬钩了。
当晚,我在日志本上写下行暗码:“钥匙已转交第七人。”这是和周振声约好的暗号——七年前他在验算组算错的第七个公式,是我们之间的密语。
墨迹未干,窗外突然飘起细雪,落在纸页上,把“第七人”三个字晕成了淡蓝。
我合上日志本,指尖轻轻压在“D7未毁”四个字上。
数据可读……如果他们指的是电池舱里的东西……
窗外的雪越下越急,风卷着雪粒打在玻璃上,像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我望着墙角那台蒙着布的收音机,突然想起昨晚黑影袖口的银光——天美时手表的秒针,走得比我们的钟都快。
这场戏,才刚到高潮。我把那张写着“D7未毁,数据可读”的纸条按在台灯下,灯丝在纸背投出蛛网似的阴影。
手指沿着“数据可读”四个字的墨迹来回摩挲,纸纤维被墨水浸得发硬——这是用英雄牌蓝黑墨水写的,和档案室那批1970年进的货一个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