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哑巴电台会说话(2/2)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纸上投下网格状的影子——铅笔印的波峰波谷,正好卡在RKS12标准周期的节点上。
“***在等应答。”我指着重叠的图形,“那些滴答声不是倒计时,是在问‘有人在吗?’”
实验室突然静得能听见心跳。
苏晚晴的手指轻轻抚过信封边缘,“所以他用家书当密码本……怕图纸被发现,怕调令被销毁,只能用最普通的信纸藏秘密。”
“我们得发段脉冲。”我抓起粉笔在黑板上画,“用他的波形当密钥,叠加一句‘北纬43°,信号已接,有人在’。”老罗推了推眼镜:“得用非联网环境,军网和公网都可能被截。”朱卫东把变压器往桌上一放,“我用报废雷达的真空管搭发射电路,功率低,传不远,但够老电台认。”
林小川已经在拆屏蔽棚的零件,金属扳手敲出清脆的响:“贵州凯里的临时屏蔽棚最严实,我去启动发射装置!”苏晚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等我调示波器,要同步记录波形。”
凌晨一点,实验室的挂钟“当”地敲了一声。
老罗的模拟器开始发出“滴——答”的轻响,朱卫东的发射电路在焊枪下泛着蓝光,苏晚晴的示波器荧光屏上跳动着绿色波形,林小川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指节发白。
“三、二、一。”我按下秒表。
“咔哒。”
电流声突然拔高,老罗的耳机线猛地一震。
他摘下耳机,手在抖:“有回应!”林小川扑到示波器前,荧光屏上的波形正以三短两长的节奏跳动——和我们发送的完全对称!
“它……回话了!”林小川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晚晴的眼镜片蒙了层雾,她指着示波器上的波纹:“看周期,和1965年的维护日志吻合……不是机器在响,是系统还在呼吸。”
朱卫东突然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我这边监测到七个红色站点电磁波动!吕梁的TJ5模块……断电状态下硅堆有逆向电流!”他的声音发颤,“它们认得这个密码……整个网络活了。”
天快亮时,我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亮得刺眼。
监控系统的报警信息跳个不停:“02:13-02:26,异常电磁波动,站点编号:07、12、23……”可当我点开内网邮箱准备上报,收件箱里干干净净,连草稿都没了。
苏晚晴抱着服务器硬盘冲进来,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焊锡味:“访问记录被清空了,但残留的协议特征……”她把硬盘往桌上一放,“是1960年代的电传终端编码,那个本该消失的幽灵系统。”
我摸出***的胸章,红绳已经褪成粉色,却还带着体温——王秀兰老人说,这是他走前塞给她的。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胸章在桌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像朵开在旧时光里的花。
“他们以为沉默就能让历史死掉。”我对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可手指按在录音笔开关上时,稳得像当年在车间调机床。
“可我们已经回答了。现在轮到你们解释——”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桌角的调令复印件哗哗响。
红章上的“立即终止‘守夜人’行动”几个字格外刺眼,墨迹还没干。
我低头看录音笔的红色指示灯,它亮得像团火。
“为什么还不肯放手?”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响,像谁在很远的地方,轻轻应了一声“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