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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库房里的无声集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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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我不可能永远是他们的老师,我想要点燃的,是一场燎原的大火,而不是一盏随时可能被风吹灭的油灯。

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成为火种。

“你有没有想过,这场火,可能会烧到不该烧的地方?甚至……烧到你自己?”她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忧虑。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秀气的轮廓,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晚晴,”我缓缓开口,声音因寒冷而有些沙哑,“在这座工厂里,我们这些一线工人,就像是被泡在冰水里的煤炭。要么就这么一直冷下去,直到彻底失去热量,要么就想办法,让自己烧起来。被烧伤,总比被冻死强。”

她沉默了,只是默默地把我刚才用来擦黑板的布,叠得更整齐了些。

就在这时,前方拐角处突然射来两道刺眼的手电光,紧接着是一声厉喝:“什么人!站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把苏晚晴护在身后。

是厂保卫科的巡逻队,带队的是科长马金。

这家伙是厂长杨卫国的忠实走狗,仗着有点小权,平日里就喜欢对我们这些工人吆五喝六,以彰显自己的威风。

“原来是林师傅和苏技术员啊,”马金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手电光故意在我们脸上晃来晃去,“这么晚了,二位这是在哪儿促膝长谈呢?”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保安,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面不改色:“三号车间的循环水泵有点异响,我去看看。苏技术员正好路过,帮我打了个下手。”这个借口天衣无缝,三号车间的水泵确实老旧,出问题是家常便饭。

马金的三角眼眯了起来,显然不信。

“林师傅可真是我们厂的劳模啊,三更半夜还心系生产。不过我怎么听说,锻压车间的东库房,今晚好像比平时热闹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

他肯定是接到了什么风声,特意在这里堵我们!

苏晚晴的手指在背后轻轻捏了捏我的衣角,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哦?马科长消息这么灵通?那边不是堆废料的地方吗,难不成还有人去那儿偷铁?”

“偷铁?”马金冷笑一声,手电光猛地照向我的脸,“林然,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人举报,你小子聚众闹事,私底下搞什么歪门邪道,煽动工人对抗厂里!”

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

我还没说话,苏晚晴就忍不住站了出来:“马科长,请你说话注意点!林师傅只是义务给大家讲解一些技术难题,怎么就成了聚众闹事?”

“技术难题?”马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臭工人,懂个屁的技术!厂里有总工,有技术科,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开机床的来指手画脚了?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不好好干活,净想些歪心思!”

他这话一出,我身后的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而我心中的怒火,却在瞬间冷却下来,变成了一片冰冷的杀意。

侮辱我,可以。

但侮辱所有工人,不行。

我直视着马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马科长,你刚才说,我不懂技术?”

“怎么?我说错了?”马金一脸的鄙夷。

“没错,你说得太对了。”我忽然笑了,笑得他有些发毛,“所以我才想请教一下马科长。刚才我去三号车间,发现循环水泵的A相电流比B、C两相高了百分之二十,电机外壳温度也偏高,但三相电压是平衡的。你作为保卫科长,见多识广,能不能指点一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马金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什么A相B相,什么电流电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跟天书没什么区别。

他支吾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身后的两个小保安也是面面相觑,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变成了茫然。

我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怎么?马科长指导不了?也对,保卫科长只需要看好大门就行了。那你总该知道,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水泵电机很快就会因为三相电流不平衡导致过热烧毁。到时候三号车间的冷却系统瘫痪,正在进行热处理的一炉高强度合金齿轮全部报废,这个损失,是你马科长担得起,还是我这个‘臭工人’担得起?”

“你……你少在这儿吓唬人!”马金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不是吓唬你,明天天亮就知道了。”我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如刀,“现在,我们要回宿舍休息了,马科长,还想拦着我们,是准备亲自去修水泵吗?”

马金被我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一张脸青白交加。

他想发作,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技术上的事,他一窍不通,我说的后果听起来又严重得吓人。

万一真出了事,这个责任他绝对背不起。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带着苏晚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就在我们走过他身边的瞬间,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狗。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让你丢脸这么简单了。”

马金的身体猛地一颤,却连头都不敢回。

走出几十米远,苏晚晴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地说:“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跟他动手?”我摇了摇头,“对付这种人,让他颜面扫地,比打他一顿更让他难受。”

“可是,他肯定会去杨厂长那里告状的。”苏晚晴的担忧不无道理。

杨卫国,红星机械厂的一把手,一个靠着投机钻营和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官僚。

在他的眼里,工人就是生产工具,不需要思想,只需要服从。

我之前提出的好几项技术改进方案,都被他以“工人不要好高骛远”“稳定压倒一切”为由驳回,甚至还因此被调离了核心的技术岗位。

我组织的这场“学习会”,最想铲除的,就是他。

我的目光投向远处那栋亮着灯的办公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去告状才好,我正愁没机会跟杨厂长‘沟通’一下。”

话音未落,一束刺眼的汽车大灯从我们身后射来,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在我们身边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正是厂长,杨卫国。

他身后跟着的,是刚刚灰溜溜败走的马金。

此刻的马金,正一脸谄媚地为杨卫国拉开车门,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林然,这么晚还没休息,精神可嘉啊。”杨卫国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但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

“杨厂长。”我平静地回应。

“我听说,你最近很活跃啊。”杨卫国绕着我走了一圈,目光在我沾着油污的工作服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不但在车间里搞小发明,还当起了老师,带着大家一起‘学习’?”

他的语调很平缓,但“学习”两个字,却咬得特别重。

我没有否认:“工友们想学点东西,提升自己,我觉得是好事。”

“好事?”杨卫国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什么是好事?安安分分完成生产任务,就是最大的好事!你搞的那些东西,我看了,无非就是些小聪明,上不了台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告诉你,林然,红星厂的技术路线,有我杨卫国和总工程师把关,轮不到你一个工人来指点江山!”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威压。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死死地盯住我,“你还搞出了一本什么《优化笔记》?听说,很多人都把它当成宝贝一样传阅?林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在这厂里,拉山头,立派别,跟我杨卫国分庭抗礼吗?”

来了,这才是他今晚真正的目的。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厂长言重了。我只是把一些实践中总结的经验写下来,方便大家解决问题,提高效率,没想过别的。”

“提高效率?”杨卫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灰尘的眼镜,“效率是要靠科学管理,靠规章制度!不是靠你们这些工人自作主张!今天你敢改一条线路,明天是不是就敢改整个工艺流程?后天是不是就要把总工程师的办公室也给占了?”

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林然,我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你那本破笔记,连同所有的副本,全部交到我办公室。今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我能让他走,也同样能让你,还有你身边这位漂亮的苏技术员,一起滚蛋!”

我的拳头,在瞬间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竟然拿我父亲的事来威胁我!

父亲曾是这个厂里最有才华的工程师,就因为坚持技术真理,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最后被扣上“破坏生产”的帽子,黯然离厂,郁郁而终。

这件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杨卫国很满意我的反应,他退后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道貌岸岸的模样,转身准备上车。

“等等。”我突然开口。

杨卫国回头,嘴角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怎么,想通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杨厂长,那本笔记,我不会交。不仅不会交,我还会让它传遍厂里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想学技术的工人,人手一本。”

杨卫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继续说道:“你想要的是一群只会听话干活的机器,而我想要的,是一群会思考、会创造的劳动者。你害怕我们懂得多,因为我们懂了,你就不好管了,你的位子,就坐不稳了。你说得对,我就是要跟你分庭抗礼。不过,不是为了权,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我们工人的尊严和权利!”

“你……你这是在向我宣战!”杨卫国的脸色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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