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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谁动了我的夜校课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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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如何通过一个简单的万用表,快速判断大型变压器绕组是否存在层间短路;再比如,如何利用功率因数的变化,反推电网中是否存在大型感性负载的异常启动。

这些,正是那本《高压电力系统运行优化笔记》里,最核心、最实用的思路变体!

那帮“督导”或许看不懂深奥的补偿法,但他们背后的人一定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们不懂技术,但他们懂权力。

他们本能地觉察到,有一种他们无法控制的力量,正在通过这些看似简单的技术案例,悄然扩散。

第二天,我没有像赵卫东建议的那样,冲动地去找厂领导申诉。

那只会正中对方下怀,给我扣上一顶“对抗组织”的帽子。

我让赵卫东去悄悄联络几个常来听课、技术上信得过的老工人,告诉他们,既然上面不让集中学了,那就在各自的班组会上,以“老师傅传帮带”的名义,自发组织“技术互助小组”,把课上听到的东西互相交流、消化。

我又托在变电所值班的李卫东,趁着夜深人静,把几页我连夜整理出来的、简化版的《常用电机负荷估算速查表》,悄悄塞进了各个车间公用的工具柜抽屉里。

旁边还附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知识无罪,按需取用。”

第三天,中午。

食堂里人声鼎沸。

苏晚晴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沉默地吃饭,而是端着饭盒,坐到了机修车间几个年轻工人中间。

她没有讲台,没有黑板,只是以“答疑”的形式,回答着大家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很快,她周围就围起了一圈人,不少人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

这些,都不是正式的课堂。

它们像水一样,无形,灵活,渗透到工厂的每一个角落,根本无法被有效监管。

当知识不再依赖于那个唯一的讲台时,权力的封锁便失去了最关键的抓手。

周五下午,临下班前,我在厂区中心最显眼的宣传栏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贴上了一张用左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告示:

“技术交流,实战为王。本周六晚六点,锻压车间东侧废弃库房,现场演示大型调压器故障排查与快速修复。欢迎各岗位同仁观摩交流,自带马扎。”

没有署名,没有盖章,甚至连一张红纸都不是,就像一张被人随手贴上去的废纸。

周六,天刚擦黑。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那个满是灰尘的废弃库房。

我以为能来十个人就算不错了。

可没想到,六点还差十分,库房门口已经黑压压地挤了二三十人!

年轻人居多,但人群里,我还看到了几个平日里眼高于顶、对我们这些“学院派”不屑一顾的老资格师傅,甚至连铸造车间的王总工,那个拄着拐杖的倔老头,也被人搀扶着来了。

那一刻,我感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我站在一颗一百瓦的昏黄灯泡下,用扳手拆开一台报废的调压器锈迹斑斑的外壳,熟悉而又复杂的线圈和触点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没有讲稿,也没有腹稿,只是像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样,边拆解,边讲解。

“……你们看,这个触点有明显的烧蚀痕迹,说明接触不良,产生了电弧。但问题根源不是触点本身,而是驱动它的凸轮轴磨损过度,导致压力不够……记住,电压不稳不可怕,设备跳闸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问题出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打开盖子看一看,查一查!”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

话音刚落,人群里,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

紧接着,掌声响成了一片。

那掌声并不响亮,甚至有些杂乱,但每一声,都那么扎实,那么滚烫,像一把把小锤,敲在我的心上。

送走最后一批意犹未尽的工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我和苏晚晴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风格外清爽。

“他们可以撤掉我的课,封掉我的讲台,”我望着天上的残月,轻声说道,“但他们挡不住一颗颗想学技术、想把活儿干明白的心。”

苏晚晴转头望着我,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我感觉,这条路,非但没有被堵死,反而越走越宽了。”

回到宿舍,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白天的掌声,工人们那一张张专注而饥渴的脸,还有苏晚晴眼里的光……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胜利的喜悦逐渐沉淀,一种更深沉的思绪浮了上来。

一次成功的演示,点燃了火苗。

但火要烧起来,需要持续不断的燃料。

我今天所做的,只是告诉了他们“是什么”和“为什么”,但真正的改变,在于他们自己动手去“怎么办”。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望向锻压车间的方向。

夜已经深了,整个厂区都陷入了沉寂。

然而,我的心却无法平静。

我想起演示结束后,几个年轻徒工围着那台拆开的调压器,兴奋地讨论着什么,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笑了笑,熄灭了灯,预感今晚会有一个好梦。

可就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官方的活动已经结束了,但是,那群人的“学习”,真的也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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