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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半截铅笔,划开新章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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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地从袖口里摸出一张叠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条,塞进我的手心:“昨晚我去职工夜校讲课,下课后,顺道去见了冶金组的老周。”

我心头一动。

老周,周师傅,那个在我们第一次秘密测试时,冒着风险帮我们把关键工具箱藏进他家煤棚里的老技术员。

“他信得过。”苏晚晴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耳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借着讲《基础电工原理》的机会,把几个信得过的老伙计都摸了底。”

我展开纸条,上面是三个用铅笔写下的名字和岗位:锅炉房,陈广年;机修班,孙海;计量室,刘爱国。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一个微不可察的对勾。

“他们都愿意加入轮值保管的队伍。”苏晚晴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书卷气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火焰,“林钧,他们不是为了你一个人,也不是为了我们几个。老周说,他是为了以后厂里再有‘稳压试点’这种好事的时候,不会再被某些人一句话就给否了,不会再让真正想干事的人寒了心。”

我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纸条,那几个名字仿佛带着温度,烫着我的掌心。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们点燃的,早已不只是一小撮火苗。

那火种,已经顺着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信任,在那些平日里沉默寡言、只顾埋头实干的老师傅们心里,悄悄扎下了根。

中午的饭堂永远是全厂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我和赵卫东、李卫国打了饭,特意找了个离王副主任那桌不远不近的位置。

王副主任是厂长的小舅子,主管生产安全,也是上次叫停我们测试、叫嚣着要处分我的急先锋。

赵卫东今天扮演的角色,是个满腹牢骚的莽夫。

他故意把饭盆敲得叮当响,一边大口扒拉着饭,一边粗声粗气地叹气:“哎,听说了吗?厂部好像要搞什么‘技术归口管理’,以后咱们工人自己搞点小革新、小发明,都得先层层上报,等领导批了才能动手。”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

果然,王副主任那边,一个平日里最会阿谀奉承的工段长夹菜的手顿住了,扭头问道:“卫东,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风声?”

“好几个人都在传呢!”赵卫东继续装傻,一脸的愤愤不平,“我寻思着,是不是上次林哥他们那个测试动静太大了,效果太亮眼,上面有些人怕担责任,又怕功劳被咱们一线工人抢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损招来卡咱们的脖子?”

这番话像一颗投入池塘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饭堂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我们要的,就是让这番话传出去,传到每一个想做事却被压制的工人耳朵里,也传到那些心怀鬼胎的领导耳朵里。

敌人越是想用行政手段这种“规矩”来扼杀不守规矩的创新,就越是暴露了他们内心深处对于这种新力量的恐惧和无力。

果不其然,还没到下午上班,厂里就有了新的风声,这次是从领导层那边放出来的:“林钧他们那套东西就是瞎搞的野路子,不稳定不安全,迟早要被收编,纳入正规管理体系。”

我听到这传闻时,笑了。

这不是打压,这是试探。

这是恐惧的回声。

他们不确定我们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不确定我们背后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逼我们亮出底牌。

我们等的就是这个信号。

傍晚五点半,夕阳把工厂的烟囱染成金色。

我带着赵卫东、苏晚晴和李卫国三人,再一次潜入了后山那片荒废的土坡。

还是那个我们亲手焚毁心血的地方,但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重建。

我从怀里掏出三本用牛皮纸包着封面的崭新《优化笔记》,分别交到他们手中。

“这是新的三份,内容做了增补。”我指着封面,低声说,“为了安全,每本都加了暗记。”

赵卫东那本的封皮右下角,用油墨盖了一个小小的锤子印记;苏晚晴那本的左上角,用红笔画了一个微型的电路符号;李卫国的那本,则是在书脊上贴了一小片不起眼的黑色绝缘胶带碎片。

“从明天开始,我们四个,加上冶金组的周师傅,锅炉房的陈师傅,机修班的孙组长,还有计量室的刘技术员,一共八个人,分成两组轮流保管。每月一号,由我组织在这里碰头,统一更新笔记内容,确保所有人手里的版本都是最新的。”我的声音冷峻而严肃,“规矩只有一条:谁负责保管的笔记出了问题,不管是失职丢失,还是主动泄密,被任何人发现,其余所有人都有权立刻终止与他的信息共享,并将他从我们的名单里剔除。”

这不是信不过谁,而是在这种高压之下,我们必须用最严苛的纪律,逼着我们自己人,也像防贼一样护住这点来之不易的知识火种。

赵卫东把那本带着锤子印的笔记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用力拍了拍胸脯,恶狠狠地说道:“放心吧,林哥!谁敢动我这本笔记,我让他知道知道,我们八级钳工的手腕,不光能造零件,也能拆零件!”

我们三人都笑了,只是那笑声里,都带着一股子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劲。

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仅仅为了活下去而挣扎的蝼蚁,我们是在为一种新的秩序,立下第一条规矩。

回到宿舍,我关上门,从工具箱最底层摸出了那半截被烧得焦黑的铅笔头。

我没有收藏起来,而是将它轻轻地放在了宿舍的窗台上。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墙壁上那些被擦拭过却依然留下淡淡痕迹的草图。

“你还记得第一次用它在墙上画圈那天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回头,看见苏晚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目光也落在那支铅笔头上。

我点了点头:“记得。那时候,只想活下来。”

她慢慢走近一步,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看着窗外的月色。

“现在呢?”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沉默地拿起那半截烧焦的铅笔,转身面对着墙上一块空白的地方,缓缓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个字。

继续。

粗糙的笔尖划破陈旧灰泥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极了某个巨大而精密的机器,在沉寂许久之后,齿轮终于开始咬合的启动声。

远处厂区的灯火依旧微弱,散乱,但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股庞大而坚韧的力量,正悄然推动着整座红星机械厂,开始极其缓慢却不可逆转的向前挪动。

这股力量的源头,是我们散播出去的希望和我们主动挑起的恐慌。

它们像酵母一样,在整个工厂里发酵。

到了周二,赵卫东在饭堂里那番半真半假的话,已经被添油加醋地传成了十几个版本,但所有版本的核心都指向一件事——林钧他们那套“野路子”,似乎真的能让大家的日子变得不一样。

于是,车间里,工人们私下里讨论最多的问题,不再是这件事“行不行”,而是“怎么干”。

而全厂上下,唯一一个和“新技术”公开挂钩,又愿意跟普通工人讲解其中门道的,只有一个人——职工夜校的电工原理课老师,苏晚晴。

这个周三,她要讲的课题是《串联与并联电路分析》,一个往常听得人打瞌睡的枯燥内容。

可这一次,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夜幕刚刚降临,离七点上课还有好一阵子,职工夜校那间破旧的教室外面,已经黑压压地站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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