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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火还没灭,风就来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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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会翻。

我也知道,当他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工人签名、试车记录、故障分析图时,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项目,而是一群人用汗水和时间堆出来的集体成果。

他们可以打压我,但压不住七十二个签字的手。

周末夜校照常举行。

教室里的煤炉烧得很旺,窗玻璃结着厚厚的冰花。

工人们陆陆续续进来,搓着手,哈着气,有人还带着孩子的小棉袄来蹭暖和。

我站在讲台前,翻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

“今晚不讲机械原理。”我说,“咱们讲——如何写好一份技术说明。”

台下一片安静。

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日期:1963年2月17日。”

然后是:“主讲人:林钧。”

再然后,是一幅简单的轴承装配简图,线条清晰,标注分明。

“你们每一张纸……”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粗糙却专注的脸,“都要记得,有人在等着挑错。”我站在讲台前,粉笔灰沾在指尖,像一层细盐。

教室里很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偶尔夹杂着谁家孩子在母亲怀里翻身的窸窣声。

七十二双眼睛盯着黑板,那些平日抡大锤、扳扳手的手,此刻握着铅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抄录日期与姓名。

“你们每一张纸,都是证据。”我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煤炉的嗡鸣,“别人想说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就用一百张纸告诉他——我们是睁着眼打的靶。”

台下有人低头记,有人怔怔出神,还有人悄悄抹了眼角。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赵副厂长那一张《备案表》像刀子,割开了平静的表皮,露出底下暗涌的血痕。

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退。

技术可以被质疑,成果可以被审查,但记录——只要白纸黑字还在,就没人能抹掉我们流过的汗。

课到尾声,小李嫂最后一个走。

她把棉袄裹紧了些,从篮子里端出一碗热豆花,塞进我手里:“林工,趁热吃。”

我没推辞,捧着碗,暖意顺着掌心往上爬。

“食堂姐妹们商量好了,”她压低嗓音,眼圈微红,“要是真有人要动你,我们就集体去局里喊冤。你说咋改机床,咱们就咋改;你要坐牢,我们也陪你蹲大狱!”

她说完转身跑了,背影撞开一扇结霜的门,雪花卷进来,扑在脸上,冷得刺骨。

我站在原地,碗里的热气往上蹿,模糊了窗上的冰花。

透过那层雾,我看见远处火种工坊的灯还亮着,像一颗钉进黑夜的钉子。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火种之所以烧不灭,不是因为我多能耐,而是它早已不在一个人手里。

它藏在老倪的清渣日志里,在小崔誊抄的登记表上,在七十二个签名的指印间,在这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花中——它是无数双粗糙的手,一点一点,从冻土里托起来的光。

周一清晨,雪下得更急了。

周厂长派人来叫我时,天刚亮。

我披上那件磨得发白的军绿棉袄,踩着积雪往办公楼走。

脚印一行行留在身后,很快又被新雪掩埋。

办公室门关着,冯老已在座,眉头拧成疙瘩。

周厂长见我进来,抬手示意关门。

“科工委来人提前到了。”他声音压得很低,“九点整,直奔档案室,调你的政审材料。”

我站着没动,只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十点半。”

“你还惦记着演示会?”冯老盯着我,“他们还没查完你的人,就要先验你的活?”

“正因为他们查人,我才更要让他们看活。”我收起表,语气平静,“二十个炮栓毛坯已备好,铜、铁、合金钢、废料回炉料全有。他们随便挑,当场装机,当场试压。”

冯老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小子……是要逼他们在看完了‘真本事’之后,再开口说‘不行’?”

“不是逼。”我拉直衣领,目光扫过两位老人,“是让他们知道——就算椅子被人焐热了,轮不到我坐,我也能站着把活干成。”

话音未落,窗外一道人影闪过走廊尽头。

赵副厂长立在档案室外,正将一份复印材料塞进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手里。

那人翻开第一页,纸角赫然印着“海外关联核查增补页”,批注栏添了一行鲜红的字迹:

“需进一步核实其父母与境外组织往来记录。”

风未止,火正燃。

而此刻,双联钻模演示会前十分钟,车间外雪花纷飞。

我站在操作台前,亲自检查最后一道传动轴间隙。

金属冰凉,指节发僵,但我一丝不苟地测着公差。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蓝布大衣拂过雪地的轻响——

苏晚晴匆匆赶来,眉梢挂着霜,手里攥着一张刚从电报房取来的加急通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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