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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谁给铁疙瘩安只耳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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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呼啸,厂房里的机器还在轰鸣,仿佛什么都没变。

可我知道,有些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最终,他咬牙点头:“改用A区备用库存……但你要签字担责。”

我在调令上签下名字,笔尖几乎划破纸背。

那一夜,我守在试验炉旁,看着新的合金坯料缓缓冷却。

炉火映在墙上,像一片跳动的血。

而此刻,在厂部办公室,胡卫国正捏着一份尚未发出的通报草稿,指尖微微发颤。

我正蹲在热处理线尽头校准一台老式洛氏硬度计,手还没从油污里洗出来,就听见走廊脚步声急得像打鼓。

小田一头撞进门,脸涨得通红:“林工!报告下来了——B矿区第二批矿石,磷硫超标1.8倍,微量元素锰铬比例失衡,热脆风险等级‘极高’!”

他声音抖得不像话,可眼里烧着火。

我接过那份盖着红章的检测文书,指尖缓缓划过“结论”那一栏。

字是冷的,心却是烫的。

不是因为赢了,而是终于有人用科学的嘴,说出了我们用眼睛、用手感、用一炉又一炉失败试样拼出来的真相。

胡卫国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攥着文件,嘴唇白得像纸。

他没说话,也没甩门走人,只是站在那儿,像被钉住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天我没等审批、没走流程、当着全厂几千人抢了广播喇叭。

他以为我会趁机反扑,揪着他不放,开批斗会,写检讨书,让他在党委面前抬不起头。

可我没有。

散会后,我在技术组黑板前站了十分钟,提笔写下一行字:“请老秦同志担任原料预判顾问,每月一课:《怎么看钢说话》。”

底下没人吭声。有人皱眉,有人撇嘴,但没人反对。

老秦听说这事时,正在食堂啃窝头。

他愣了半天,把饭盒往桌上一蹾:“我一个看矿的老家伙,讲啥大道理?”

我说:“您讲的不是道理,是经验。是三十年砸在钢花里的命换来的直觉。现在,我们要把它变成制度能听懂的语言。”

那晚,张调度来找我,站在车间门口没进屋,披着军大衣,呼出的气结成霜。

“下个月‘红旗班组’评选,”他盯着我,眼神像在重新认识一个人,“我把指标给你热处理线。”

我没应声。他知道这荣誉多难拿,也清楚上面早有内定名单。

他顿了顿,嗓音低下去:“不是因为你听话,是因为你敢听。”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周末夜校新增一门课,《异常信号捕捉实务》。

海报贴出去那天,全厂哗然——主讲人竟是小田,那个曾经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热处理学徒。

教室挤满了人。

老师傅、青年工、甚至几个技术员都来了。

他站上讲台时,手还在抖,喉结上下滑动,半天才开口:“以前我觉得……干活就行。班长让干啥就干啥,出错了挨骂,重做就是了。”他停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可现在我明白了,看见不对,就得说出来。不说,铁疙瘩会吃人。”

掌声炸响的那一瞬,我坐在最后一排,望着墙上新挂的“质量哨兵值班表”。

六个名字,六双眼睛,六只耳朵,贴在生产线最烫、最吵、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轻,稳,带着迟疑。

我没回头,但余光看见胡卫国走进来,默默坐到了最后一排。

他掏出了笔记本,翻开一页,开始记笔记。

笔尖沙沙响,像春冰裂开的第一道缝。

苏晚晴坐在我旁边,棉袄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她轻轻问:“他在记什么?”

我没答,只低声说了一句:“制度可以堵嘴,但压不住人心想发声。”

窗外,风歇了。

天边,第一颗星星悄然亮起,像是谁悄悄点亮了一盏不肯熄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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