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占有欲（2/2）

张启灵看着他终于沉睡过去，目光再次落在那双腿上。这不仅仅是不便，这是一个巨大的、无法隐藏的破绽，一个时刻提醒着沈砚泠“非人”与“脆弱”的标签。

就在他思绪翻涌时，一声极轻、极模糊的呼唤，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夹杂在车厢的嘈杂与引擎的轰鸣中，细微得几乎要被忽略。

“张……启……灵……”

那不是完整的名字，只是两个模糊的音节，带着梦呓的黏连与不确定，更带着一种全然的、深入骨髓的依赖。

张启灵浑身猛地一僵，霍然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住身旁沉睡的少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停止了跳动。

他听到了！

沈砚泠在梦中，无意识地、笨拙地，重复着刚刚被他刻入脑海的、属于他的名字！

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而陌生的情感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张启灵心中那片亘古冻结的冰原。

那不仅仅是被需要、被依赖的满足，更像是在无边无际、万籁俱寂的孤独岁月里，独自前行了太久太久，终于，听到了来自另一个灵魂的、微弱的却真实无比的回应。

一种奇异的酸涩与滚烫的暖流交织的感觉，瞬间充盈了他冷硬多年的心脏。

他凝视着少年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和被黑布条遮住半的、精致得如同神赐的脸部轮廓，看了很久很久。

窗外的天光透过灰尘遍布的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那是一种足以令任何观赏者屏息的美，如今却只为他一人所见，只在他一人掌中。

然后，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仿佛触碰易碎珍宝或是确认领地所属般，拂开了少年颊边一缕被汗水濡湿的墨色发丝。

“嗯。”他低声回应，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尽管知道沉眠中的少年根本无法听见。

他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愿知道。

他是他捡来的、蒙着眼、折了翼的珍禽。

从今以后，他就是他的。

只属于张启灵一个人的。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持续颠簸，载着他们驶向那个更为复杂、也注定无法平静的未来。

但在这个摇晃、嘈杂、充满尘世气息的狭小空间里，一种危险、隐秘却无比坚实的联结，已然悄然铸成，并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深化。

他心甘情愿地囚于他提供的背脊与方寸之地，而他，则沉醉于这份全然的依赖与占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