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八十亿岁的老师与“管理员第一课”（1/2）
山鸡晕了足足五分钟才醒过来。睁眼第一句话是：“我靠！我刚才是不是做梦梦到个活了八十亿年的老妖怪？”
“不是做梦。”包皮蹲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半包星际零食，“你看，张老师在那儿呢。”
山鸡顺着包皮指的方向看去。张老师正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慢悠悠地泡着一壶茶——地球产的龙井，茶叶还是他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来的。
“空间折叠袖袋，”张老师注意到陈默的目光，微笑着解释，“小技巧，以后教你们。”
他的动作很普通，但每个细节都透着一种...非人的熟练。不是机器人那种精准，是做了某件事几十亿次后形成的肌肉记忆。
“张老师，”陈默开口，“您说您是上个纪元的地球人。那上个纪元的地球...”
“毁灭了。”张老师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纪元更替时，97%的文明都没能适应新物理法则。我们那批管理员拼尽全力，也只保下了3%的文明火种。”
他倒了八杯茶，茶杯自动飞到每个人面前：“喝吧，这茶叶是我从时间夹缝里抢救出来的，上个纪元的地球特产。喝一杯少一杯。”
山鸡端起茶杯，手有点抖：“张老师，您...您亲眼看着地球毁灭？”
“不止地球。”张老师喝了口茶，“整个银河系都重塑了。新纪元的银河系和旧纪元完全不同，星图都要重画。那些熟悉的星星、星座，全都不在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绚轻声问：“那一定...很痛苦吧？”
“痛。”张老师点头，“但痛久了就麻木了。八十亿年，足够把任何情绪磨平。我现在更像一个...记录者。”
他放下茶杯：“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你们成为见习管理员的第一天，先上第一课：《管理员行为准则》。”
全息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简洁的条款：
第一条：不可直接干涉文明内部事务，只能引导。
第二条：不可滥用法则修改权限，每次使用需记录理由。
第三条：不可泄露宇宙机密给非管理员。
第四条：纪元更替期间，管理员有义务尽力保护文明火种。
...
“一共九十九条。”张老师说，“违反任何一条，轻则取消资格，重则...抹除存在。”
山鸡咽了口唾沫：“抹除存在是...”
“从时间线上彻底消失，连存在的痕迹都不留。”张老师语气依然平淡，“我见过十三个违规的管理员被抹除，他们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连我的记忆里都只剩空白。”
气氛更凝重了。
“不过别太担心，”张老师笑了，“只要遵守规则，这份工作其实很有意思。你们知道管理员最大的福利是什么吗？”
众人摇头。
“可以合法地‘偷窥’。”张老师眨眨眼，“通过宇宙监控网络，可以看到任何文明的任何角落——当然，需要申请权限。我经常看你们地球的综艺节目，《星河闪耀时》挺好看的。”
山鸡乐了：“您也看我们的节目？”
“当然。”张老师说，“我还给山鸡和包皮的组合投过票呢。虽然你们的艺术水平有待提高，但胜在真实。”
包皮兴奋了：“张老师您真有眼光！”
第一课持续了三小时。张老师详细讲解了管理员的权限系统、宇宙监控网络的使用方法、以及如何提交法则修改申请。
“现在，给你们布置第一个作业。”下课前，张老师说，“通过监控网络，观察三个正在面临危机的文明，提交分析报告和应对建议。期限：三天。”
作业？山鸡脸都绿了：“张老师，我...我小学都没毕业...”
“那就从现在开始学。”张老师起身，“记住，管理员不需要是全能的天才，但必须是终身学习者。八十亿年了，我还在学习。”
他走到门口，回头补充道：“对了，陈默，你额外有个任务：今晚子时，到月球背面那个废弃的矿坑等我。单独来。”
张老师离开后，会议室炸了锅。
“单独见面？”陈浩南皱眉，“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陈默说，“如果他真想对我们不利，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那作业怎么办？”包皮愁眉苦脸，“看三个文明？我连咱们地球的新闻都懒得看...”
白瑾叹气：“我帮你们吧。咱们分组合作。”
当晚子时，陈默准时来到月球背面的废弃矿坑。这里荒凉得像是宇宙的坟场，只有永恒的死寂。
张老师已经等在那里。他换了一身古朴的道袍，背对着陈默，仰望着地球。
“陈默，你知道为什么宇宙意识选你吗？”张老师没回头。
“因为秩序之核？”
“不全是。”张老师转身，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因为你身上有一种特质，让我想起...我的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上一任秩序之核的持有者，也是上一纪元的管理员首席。”张老师陷入回忆，“他叫‘禹’。大禹治水的那个禹。他不是我们这个地球的，是平行地球的。但他和你一样，总想着‘治水’——治理文明的洪水。”
陈默静静地听着。
“禹最终在纪元更替时牺牲了。”张老师说，“他用秩序之核的力量，为十七个文明撑开了保护罩，自己却被新法则湮灭。连存在痕迹都没留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走上和他相似的道路。”张老师走近，“陈默，管理员这份工作，最大的危险不是违规被罚，是...太把自己当救世主。看到文明受苦就想救，看到不公就想管。但宇宙太大了，你救不过来。”
他拍拍陈默的肩膀：“要学会放手，学会接受‘有些事情就是会发生的’。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私人建议。”
陈默沉默片刻，问：“那您的第二个建议呢？”
“好好享受现在。”张老师笑了，“你们地球文明现在处于黄金时期：技术突破、文化繁荣、宇宙地位提升。这种时期在文明史上很短暂，可能只有几千年。之后就会进入平台期，甚至衰退期。趁现在，多创造些美好的记忆。因为...”
他望向星空：“当纪元更替来临时，这些记忆可能是你们唯一的锚点。”
两人在矿坑里聊了很久。张老师说了很多上个纪元的趣事：有个文明全民都是脱口秀演员，有个星球上长着会讲相声的植物，还有个星系因为引力异常，时间流速时快时慢，居民们见面第一句话是“你那边现在几点”...
“宇宙比你们想象的更有趣。”张老师说，“这也是我坚持做管理员的原因——总有新的惊喜。”
分别时，张老师给了陈默一个小盒子：“回去再看。里面是禹留下的一些笔记，希望对你有用。”
回到月球基地，陈默打开盒子。里面不是实体笔记本，而是一枚意识晶体。触碰后，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那是禹的管理员日志，记录了他处理过的上千起文明危机，以及他的思考：
“第731纪：机械文明与生物文明的战争。双方都没错，只是生存方式不同。引导他们建立‘机械生物共生区’，用了三百年，但成功了...”
“第1984纪：一个文明沉迷虚拟现实，全体意识上传。现实身体全部死亡。我该干预吗？最终选择尊重他们的选择。只是定期备份他们的意识数据，以防服务器故障...”
“第...纪：我开始感到疲惫。拯救了这么多文明，但宇宙中的苦难从未减少。也许管理员的工作，本质上是在延长必然的死亡？”
最后一条记录，是纪元更替前夜：
“明天就是终结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张老师劝我保存自己，但我想试试...能不能多救几个。如果失败，至少我试过了。给下一任的话：别学我这么拼命。但也别太保守。平衡很难，但值得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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