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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旅途尚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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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章哪里看不出她这点小花招。

她放下手中正翻阅的一卷《盐铁论》,转过头,看着小妹那双写满“不想读书”四个字的眼睛,非但没有心软,反而伸手,不轻不重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

“现在知道脖子酸了?在云川爬树掏鸟窝、追着赵绡姐姐们后面疯跑的时候,怎么不喊累?”

沈章语气调侃,眼神认真,“是谁前些日子,扯着阿姊的袖子说,‘我以后也要像四姊和姑母一样,考进士,当大官’的?嗯?”

沈鼎被戳穿了豪言壮语,肩膀垮了下去,小嘴撅得能挂油瓶,那点侥幸心理被彻底浇灭。

她垂头丧气,小声嘟囔:“……是我说的。”

“那便是了。”沈章将书往她面前又推了推,语气不容商量,

“进士不是树上长的,官袍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一篇文一篇文悟出来。

现在偷的懒,将来科场上可没人替你写。

读吧,今日要把这一段背熟。”

沈鼎知道耍赖无望,只得认命捧起沉重的书卷,苦大仇深盯着一行行墨字,磕磕绊绊开始诵读: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枯燥的读书声在车厢里响起。

沈章重新拿起自己的书,伴着她一起低声诵读起来。

起初,她只是想以身作则,给小妹做个样子。

可当熟悉的文句再次流过唇齿,传入耳中,别样感觉慢慢浮现。

三年了。

在云川的三年,她终日面对的是户籍田亩、钱粮刑名、夷情边务。

她的大脑被无数的实际问题和紧迫需求所占据,读书成了奢侈,思考也大多围绕着“如何解决”展开。

此时重拾书卷,那些曾滚瓜烂熟、一度觉得有些迂阔的圣贤之言、治国之策,

恍若被云川的尘土与风雨重新洗刷过,焕发出截然不同的光彩。

读到“治大国若烹小鲜”,她眼前浮现的是调节夷汉矛盾时那微妙的火候把握。

看到“使民以时,敛从其薄”,她想到的是推行新农具、减免流民赋税带来的实实在在的拥护。

一句简单的“民为贵,社稷次之”,亲眼见过民生多艰、体会过民心向背。

了无生气的文字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她的诵读声不知不觉慢了下来,不再是麻木重复,而是带着思索的沉吟。

偶尔,她会因为某个观点联想到云川的实例而微微点头,或是因为某处论述与她实践中遇到的困境相印证而轻轻蹙眉。

沈鼎读着读着,偷眼瞧见四姊那副全然沉浸、时而恍然、时而沉思的模样,原本的烦躁竟也平息了一些。

四姊读书的样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严厉督促她的姐姐,更像一个……也在从书里寻找答案的同行者。

车厢内,一大一小两人的读书声渐渐和谐起来。

一个稚嫩清脆,一个沉稳低徊,伴着车轮规律的滚动声,汇成一段充满生机的旅途乐章。

沈章在监督幼妹学业的同时,也意外完成了一次对自己三年实践的“理论反刍”。

云川的经历,将她读过的死书变成了活生生的注脚。

而重归书卷,又让她从更高的视角去审视和梳理那段浸透血汗的实践。

这或许,正是她卸任云川,奔赴长安途中最重要的一课——

将边陲的“野性”经验,与中枢的“正统”学问,在心中慢慢融合,淬炼出独属于她沈章下一阶段安身立命乃至图谋进取的智慧与底气。

旅途尚远,思想的耕耘,已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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