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负韶华（1/2）

沈家母子三人一同进学的消息，如同在不平静的湖面又投下一块巨石，在家族内部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沈算与沈放这两位兄长。

对于沈章带来的种种“麻烦”以及与赵家结怨，沈算内心深处并非全无芥蒂，只是碍于父亲的态度和家族大局隐忍不发。

对于沈容的进学，他也只当是小女儿家一时兴起，并未太过看重。

但当他听闻妹妹沈箐竟也要下场科考，先是愕然，随即，眼中迸发出扬眉吐气的光芒！

他立刻找到了沈箐，语气热切又笃定：“阿箐！早该如此！你当年若非身为女子，才华岂是那陈淮小人可比？

他偷了你的才学，窃了你的气运，才有今日！

如今机会来了，你去考！狠狠地考！兄长倾尽全力支持你！

定要叫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栋梁之材！

我等着看你把他踩在脚下那天！”

他毫不掩饰对陈淮的憎恶与对妹妹才华的绝对信任，

那点因沈章而起的微词，在妹妹这石破天惊的决定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了。

沈放更是兴奋，他听闻消息后，直接提了两坛好酒闯进沈箐的小院，激动得满面红光：

“好！太好了！阿箐！你总算想通了！”

他声若洪钟，拍着胸脯，“我们兄妹四人，就属你最有读书的天赋！

当年是咱们兄弟不争气，没混出个名堂，

更是这世道不公，让你空有才华无处施展，才让陈淮那狼心狗肺的东西钻了空子，欺你辱你！”

他越说越气，又灌了一口酒，豪气干云道：

“如今好了！你自己下场，以你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你中了进士，做了大官，看谁还敢小瞧咱们沈家！

到时候，阿兄我给你当护卫！

谁敢给你脸色看，阿兄我第一个不答应！”

看着两位兄长毫无保留的支持与眼中那几要溢出来的期盼，沈箐冷了多年的心，被这浓浓的亲情暖意包裹，眼中泛起湿润。

兄长们是将对陈淮的恨、对家族未来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盼，让她肩上的担子更重，却也让她心中的那把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沈家，终于从上到下，真正拧成了一股绳。

母子三人彻底摒弃外务，将全部心神浸入备考之中。

沈章在祖父的严厉督导下，策论时务愈发老练。

沈容在母亲的悉心教导与妹妹的从旁协助下，进步神速，早已非吴下阿蒙。

沈箐更是如同经过漫长冬眠的利剑，一朝出鞘，锋芒毕露。

她沉淀多年的学识与对时政的敏锐洞察，常常让为她讲解疑难的老父沈洵都暗自惊叹。

在这期间，她们确实收到了沈鋆从京城寄回的家书。

信中，沈鋆言辞激动地提及朝堂上关于女子恩科的争论已趋于明朗，陛下心意坚决，正式诏书不日便将颁行天下。

这封信让沈家上下振奋不已，但终究是“风声”，在没有见到盖着玉玺的正式公文前，

所有人的心头都还悬着一块石头，不敢全然放下，生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所有的期盼、焦虑、隐忍，终于在八月十五，这个象征团圆的日子里，终于被证实。

一骑快马携着公文，驰入玉波县，县令李屈不敢怠慢，即刻命人敲锣打鼓，将这天大的消息昭告全城——

“陛下有旨！特开恩科，许女子应试，准入仕途！天下女子，凡通晓经义、身家清白者，皆可于本年州试，赴各州府应试——！”

诏书的内容如燎原野火，瞬间点燃了整个玉波县，更是在沈家掀起了滔天巨浪！

当仆役连滚爬爬、气喘吁吁地将这确切的消息传入内宅时，沈箐正在考较沈容的《尚书》注解，沈章在旁凝神推敲一篇治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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