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长安等你(1/2)
夜色渐深,沈章小院的灯火却还亮着。
她正对着一卷《禹贡地域图》凝神细看,试图理清前朝州郡沿革,这是策论中常会涉及的学问。
“咚咚咚……”叩门声响起。
“阿章,歇了吗?”是沈鋆的声音。
沈章有些意外,起身开门,只见沈鋆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笑嘻嘻的沈黎和沈容。
“大兄?次兄?阿姊?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用功到几时,”沈鋆笑着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
“你大嫂做了些易克化的点心,让我送来。瞧你这气色,是好多了。”
沈黎凑到书案前,看着铺开的地图和各种写满批注的纸笺,咋舌道:
“阿章,你这看的都是什么?比我们备考州试的卷子还艰深!这些东西,族学里的先生都未必能讲透吧?”
沈章请他们坐下,一边整理书卷一边平静地说:
“不过是些地理杂记,多看看,总没坏处。”
沈容担忧地看着她:“阿章,你……当真下定决心了?那消息毕竟还不确实……”
“正因为它不确实,我才要更早、更努力地准备。”沈章抬起头,笑着看姐姐,
“若等诏书天下皆知时再起步,岂非晚了旁人一步?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她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是她梳理的历代田制利弊,字迹因大病初愈而略显虚浮,但条理清晰,见解已然不俗。
“阿姊,大兄,次兄,你们看,”她指着自己的笔记,“前朝均田制崩坏,根源在于……”
她侃侃而谈,将枯燥的经世之学讲得深入浅出,眸中闪烁着名为“求知”与“抱负”的光芒。
沈鋆在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眼中见过。
这光芒出现在妹妹眼中,让他心头震动。
沈黎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阿章,你若是个男儿身……”
沈鋆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章。
看着她谈及治国方略时神采飞扬的脸,看着她因病消瘦的轮廓,听着她逻辑严密的言论。
他想起她病榻上的决绝,想起她“自请出族”的狠话,再到她夜以继日的准备。
他忽然明白了,那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为自己选择的路。
之前他告知消息,更多是出于不忍见她凋零的怜悯和一丝侥幸。
但此时,看着眼前这个在逆境中爆发出惊人能量的妹妹,
他心中的那份“不确定”和“担忧”,渐渐被更真切的情感取代。
那是认同,是敬佩。
他等她说完,才开口,“阿章,这些典籍若有不解之处,或需京中新的时文集注,可随时写信于我。”
沈章微微一怔,看向兄长,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眼神。
此前是赞扬她才华却惋惜她为女儿身,现下是全然信任与支持。
她心中一暖,重重点头:“嗯!多谢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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