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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丑外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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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气氛变得焦灼凝重。

苏蔓端坐屏风之前,脊背挺得笔直,下颌微抬,目光刺向堂中沈章。

她不接沈箐之言,咬死沈章忤逆,“众目睽睽之下,沈章殴伤生父,忤逆不孝,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

按《大周律》当徒三年,李县令若徇私轻纵,我倒要问问,这大周朝的《刑统》在李大人这里,是否犹如空文?”

“十恶不赦”的罪名与“徒三年”的刑法砸下来,更是质疑李县令藐视《刑统》,李县令不由得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只觉得这县令之位烫得他坐立难安。

他看向沈章,言语间带上了逼供意味,“沈章,苏夫人指控你殴父忤逆,你可认罪?”

沈章深深一揖,姿态不卑不亢:“回禀明府,草民不认!”

“《礼记》有云:‘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 慈与孝,本就是人伦大义的一体两面。”

她抬起头,目光清正,声音朗朗,

“狂徒强闯民宅,于我家中,当着我母子之面,口出狂言,欲逼辱我母!

此等行径,与恶匪何异?

敢问明府,若有歹人闯入贵府,羞辱尊亲,您是开门揖盗,还是奋起反抗,护全家尊?”

县令脸色讪讪,不答她话。

沈章目光转向苏蔓,寸步不让,“苏夫人口口声声‘生父’,却不知,这‘父子’名分,早已断绝!”

“我朝以孝治天下,推崇的乃是父慈子孝,上下和睦。绝非是父可不慈,子却需愚孝!”

“他昨日所为,非为父之慈,而是倚仗官身,视我母如草芥,肆意践踏。

我身为人子,若眼见母亲受此奇耻大辱而畏缩不前,那才是不孝于母,不义于家,枉为人子!”

“我沈章所为,非为忤逆,而是为护母安,为守家宁,为抗强权之辱!”

一番话语,掷地有声。

堂外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说得好!”

“可不是嘛!这样私通外人,有私生子的人还能当大官,简直老天瞎眼。”

“就是就是,还跑来摆官威,逼良家子为平妻,忒不要脸!”

“沈四娘子有骨气!”

苏蔓脸色铁青,一拍椅臂:“强词夺理!血脉亲情,岂是一纸休书所能断绝?

我夫念旧情,给你们母子一条出路,尔等不感恩戴德,反而举棍相向,不是忤逆是什么?!”

她咬住“伦常”二字,厉声道:

“李县令!此风断不可长!若人人皆以私怨罔顾人伦,这世间还有纲常秩序吗?

今日若不严惩,他日必生大乱!你担待得起吗!”

李县令头皮发麻,讷讷无言。

“苏夫人。”沈箐上前一步,与女儿并肩而立。

她对着县令缓缓道:“明府,草民可否问苏夫人一言?”

县令如蒙大赦,忙道:“准。”

沈箐这才将目光投向苏蔓,幽幽问道:

“苏夫人,您今日坚称章儿忤逆,要治她重罪。

我只想问您,若昨日闯入贵府,当着您儿的面,逼您屈就‘平妻’之人,

并非陈刺史,而是其他高官显贵……您当如何?您儿,又当如何?”

她微微一顿,复而又问道:

“您是会让您儿匍匐在地,叩谢恩典?还是会如章儿一般,拼死维护母亲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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