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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寻踪觅迹与破碎的简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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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喻星河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立刻驱动轮椅转向,驶入那条略显昏暗的巷子。

车雪莉精神一振,立刻示意镜头紧紧跟上,同时对着麦克风压低声音:老铁们,我们好像...接近目标了。

巷子不算深,尽头是一小片空地,种着一棵有些年头的槐树,枝叶还算茂密,投下片片荫凉。槐树下,立着一个锈迹斑斑的便民信息栏,上面层层叠叠贴满了各种颜色、大小不一的招租、招聘、维修之类的小广告。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格子衬衫、藏蓝色长裤的身影,正背对着巷口,一动不动地站在信息栏前。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纸张,背影瘦削,肩膀微微向前塌着,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被生活重压下的疲惫和麻木。

她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叠显然是反复翻阅、边缘已经起毛甚至卷曲的A4打印纸——那是她的简历。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磨损严重的军绿色帆布包,拉链半开着,里面隐约露出更多打印纸的边角,以及...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半个看起来又冷又硬的馒头。

那凝固般的孤独身影,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绝望感,让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慢了下来,充满了压抑的感慨和同情。

看着这个背影就觉得好难受...

她站在那里好像很久了,一动不动的。

手里的简历感觉都快被她捏碎了...

这就是王姐吗?主播快帮帮她!看着太心疼了!

喻星河能清晰地感觉到,权杖传来的共鸣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杖身甚至传来轻微的、持续的震颤。就是她!毫无疑问!

他驱动轮椅,在距离对方大约七八米、一个不至于惊吓到她的地方缓缓停下,用尽可能平和、友善的语气轻声开口:这位大姐,您好。

那女人像是被从一场深沉的噩梦中突然惊醒,猛地回过神,有些慌乱地转过头来。当她看到坐在轮椅上、面容温和的喻星河,以及他身后举着专业设备、气质出众耀眼的车雪莉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巨大的惊讶、茫然,随即转变为强烈的戒备和自卑。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像藏起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迅速地把手里那叠宝贵的简历往身后藏了藏,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发出声音。

你...你们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眼神闪烁,不敢与他们对视。

我们是做网络直播和社会调研的,车雪莉上前一步,语气拿捏得极好,温和中带着专业,有效地消解着对方的戒备,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像您这样有经验、有技术的老师傅,在现在的就业市场上,具体会遇到哪些困难?我们刚才看您在这里看了挺久,是正在找工作吗?方不方便和我们简单聊几句?

女人局促地看了看车雪莉,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喻星河,尤其是在看到他身下的轮椅时,眼神中的警惕似乎稍稍减少了一点点,但那份深入骨髓的自卑和绝望依旧浓郁得化不开。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磨损的鞋尖,声音细若蚊蝇,带着认命般的麻木:没...没什么好聊的。我都这岁数了,又没啥文化,除了在厂里干过活,啥也不会...没人要了,正常的...

就在她说话分神的这一刹那,或许是因为心情过于紧张,或许是因为那叠简历早已被翻得松散,她手里那叠承载着她全部希望与绝望的纸张,突然就散了开来,飘飘扬扬,撒了一地!

哎呀!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上瞬间写满了慌乱和窘迫,她慌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拾那些散落的简历,动作因为焦急而显得更加笨拙和狼狈。

喻星河和车雪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立刻俯身帮忙捡拾。

车雪莉动作迅速地捡起了靠近自己的几张,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快速而仔细地扫过简历上的关键信息。简历打印得并不精美,甚至有些模糊,纸张也略显粗糙。姓名一栏清晰地印着:王桂芬。年龄:45岁。工作经验一栏,密密麻麻、条理分明地罗列着她曾在几家不同的纺织厂工作过的经历,从最初的挡车工,到后来的小组长、质检员,时间跨度近二十年,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然而,当目光移到求职意向一栏时,一种强烈的反差感扑面而来。那一栏里,只是空白而无力地填写着、操作工仓库管理员等最基础、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岗位名称。而在期望薪资一栏,那个数字低得令人心酸,甚至低于本地规定的最低工资标准,显然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不断自我贬低、不断退让的结果。

但最让人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的,是简历空白处那些用蓝色圆珠笔写下的、密密麻麻的、细小的字迹。那些字迹有些工整,有些潦草,重复地写着:

加油!你可以的!

孩子下学期的学费...一定要凑齐!

这个月的房租不能再拖了...

再坚持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别放弃!别放弃!别放弃!

这些写给自己看的、混合着自我激励与现实巨大压力的字句,像一把把没有开刃却沉重无比的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而深刻地切割在目睹者的心上。

车雪莉拿着那几张薄薄简历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住了。即使是见惯了商场风云、自认早已练就铁石心肠、一切以数据和效率为优先的她,此刻胸腔里也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强烈而陌生的酸涩感,让她几乎有些呼吸困难。她迅速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巧妙地将直播镜头悄悄对准了那些写满心酸字迹的简历空白处,并没有拍摄王姐此刻慌乱而羞惭的脸庞。但这个无声的细节,所传递出的信息量和情感冲击力,已然足够震撼每一个屏幕前的观众。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短暂的凝滞,随后便是如同决堤洪水般的破防评论:

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那些自己写上去的字...

她到底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多少啊...还要这样逼自己坚强...

45岁,二十年的经验啊!凭什么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就因为她年纪大了吗?!

主播!车姐姐!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她!无论如何要帮帮她!

看得我心好痛,这就是现实吗?

王桂芬手忙脚乱地、几乎是抢夺一般地把所有散落的简历从地上捡起来,紧紧地、用力地抱在怀里,仿佛那不是几叠纸,而是她仅存的、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和渺茫的希望之火。她猛地站起身,依旧深深地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声音细弱而颤抖,带着哭腔:

谢...谢谢你们...我,我没事了...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样,几乎是逃也似的,抱着她那袋破碎的简历和那半个冰冷的馒头,脚步踉跄地、头也不回地匆匆冲出了小巷,那瘦削而绝望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口的拐角处,仿佛被外面的喧嚣世界彻底吞没。

喻星河没有立刻追上去。他只是紧紧地、用力地攥着手中依旧散发着清晰温热与共鸣的权杖,深邃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王桂芬消失的方向,胸腔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找到了。

被遗忘的厂妹,王桂芬。

她的人间烟火,已在风中摇曳,几近熄灭。

车雪莉默默地关闭了直播,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带着旧墙灰尘味道的空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罕见的波澜。她转过头,看向轮椅上面容沉静的喻星河,之前的商业算计和锐利审视,在这一刻,暂时被一种更基本的、源于人道主义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看来,我们确实找到了。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接下来...我们具体该怎么办?

喻星河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清晰而坚定,如同经过淬火的钢铁:跟上去,了解她背后真实、具体的困境。然后,集合我们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帮她,把那份快要熄灭的,重新点燃,而且,要烧得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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