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取舍之道，汇合残部（1/2）

石穴之内，时间在寂静与剧痛中缓慢流淌。

林风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笼罩在一层极其微弱的混沌气流之中，气流内隐约可见黑白二色光芒流转，不断冲刷着他体内的暗伤与那几缕顽固的蚀星黑纹。星髓灵膏与丹药的药力已经化开，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近乎干涸的经脉与脏腑。

然而，化神本源的反噬与业火血池的侵蚀，远非寻常伤势可比。短短半个时辰的运功，仅仅是将最狂暴的能量波动勉强压下，稳住了道基不至崩溃，修复了些许经脉的裂痕。混沌元婴表面的黑纹消退了一些，但依旧盘踞在核心区域，如同附骨之疽，缓慢而持续地侵蚀着元婴的纯净与活力。神魂的疲惫与刺痛也仅仅缓解了一两分。

他现在的状态，大概恢复了巅峰时期的三四成战力。勉强能应对元婴中期左右的敌人，但若再遇化神，即便对方是受伤的大祭司，也绝无胜算，甚至连逃脱都会异常艰难。

就在他准备再运行一个周天，尝试炼化一丝蚀星本源时——

怀中的阴阳和合佩（阳佩），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痛苦与绝望意味的悸动！紧接着，阴佩也微微发凉，传递来月华真人、厉炎等人虚弱且越来越不稳定的气息碎片。

“求救？还是……最后的诀别？”林风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涌动。他能清晰感知到，那悸动传来的方向，正是剑冢之外，他们之前据守的偏殿附近！而且，月华真人等人的气息正在急速衰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显然，大祭司虽然败退，但并未放弃对星河剑宗残余力量的绞杀！很可能是在撤离途中，或是在剑冢外围重整后，派出了手下的元婴修士，甚至可能亲自折返（虽可能性较低，但不得不防），去清理那些在他看来已是“累赘”和“诱饵”的星河剑宗门人！

“他们撑不住了……”林风眉头紧锁。

【叮！检测到与宿主存在微弱“庇护”因果的星河剑宗残余门人濒临死亡，触发即时因果抉择！】

【选项一：立即出关，前往救援。风险：自身重伤未愈，可能遭遇敌人（包括可能返回的大祭司），救援行动可能失败甚至将自己陷入绝境。成功救援奖励：稳固与月华真人等人的“善缘”（微弱因果），可能获得星河剑宗残余信物或情报。失败惩罚：重伤加重，甚至陨落。】

【选项二：继续闭关疗伤，直至恢复至少七成战力再作打算。风险：月华真人等人极大概率全灭，与星河剑宗的最后因果线彻底断裂（宿主道心或可因此更纯粹？）。奖励：获得安全疗伤时间，可能彻底炼化部分蚀星本源，实力有所提升。】

【选项三：以特殊秘法或宝物（如阴阳佩）远程传递一道庇护之力或误导信息，尝试干扰敌人，为月华真人等人争取一线生机（效果未知，且会暴露自身大概位置与状态）。奖励：可能挽救部分门人，获得少量感恩因果，但可能引来敌人探查。】

系统冰冷的选项再次浮现，如同命运的岔路口，将冰冷的现实与可能的代价摆在林风面前。

救援？自身难保，风险极高，回报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善缘”和一些可能无用的遗物。

不救？道心或有微妙影响（“本我”之道并非完全无情，只是拒绝绑架，但对认可的“家”见死不救，是否会留下瑕疵？），且彻底斩断这条因果线。

远程干扰？折中之举，效果难料，且可能暴露。

林风的道心，在剧痛与疲惫中飞速运转、权衡。

他的道，是“唯我独尊”，是斩断一切不必要的、强加的因果枷锁。但星河剑宗，月华、厉炎……这些人，是他微末时曾给予庇护的“故人”，是他认可的、于此世不多的“牵挂”之一。他们的存在，是他“本我”的一部分情感映射，而非外来的绑架。

见死不救，或许能让因果更“干净”，但那意味着他否定了自己“本我”中认可的这部分情感联系，某种程度上，是对自身“本我”的一种背叛或压抑。这与他追求极致的“本我真实”之道，隐隐相悖。

再者，大祭司若真的屠尽了星河剑宗残余，然后从容退走，将来必会以此宣扬，打击他的心境，甚至可能以此为饵，布下更恶毒的陷阱。于“利己”而言，让敌人太过舒服，也非明智之举。

但若是冒着陨落的风险去救，那便是愚蠢，是将他人置于自己之上，同样违背“唯我独尊”。

“救，但要量力而行，以保全自身为第一前提。”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的‘本我’，愿意为认可的故人冒一定风险，但绝不做无谓牺牲。若能救，则救；若事不可为……我会亲手斩断这最后一丝留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才是符合他“唯我独尊”之道的取舍！

他没有选择系统给出的任何一项，或者说，他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融合选项一与选项二核心的抉择——在确保自身存活底线的前提下，尝试救援。

“我选……我自己的路！”

林风猛地起身，尽管动作牵动了伤势，让他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法力恢复了大约四成，混沌元婴能调用，阴阳双佩之力尚可引导，新得的“不灭剑意”种子也能勉强激发一丝。战力虽大打折扣，但凭借对剑冢环境的熟悉和破妄灵瞳，只要不正面撞上化神，周旋、偷袭、救人的机会还是有的。

他没有立刻冲出石穴，而是先以破妄灵瞳仔细探查了石穴外的动静。确认附近没有埋伏或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后，他才如同阴影般掠出，收敛所有气息，朝着偏殿方向悄然潜行。

他没有选择最短的直线距离，而是尽量避开之前战斗激烈、能量残留混乱的区域，专挑剑气相对稀薄、禁制破损严重的“安全”路径。速度不快，但足够隐蔽。

沿途，他看到了更多的战斗痕迹，有一些显然是新添的——焦黑的月华灼痕、蚀星腐蚀的坑洞、以及……星河剑宗弟子破碎的衣袍与断剑。越靠近偏殿，血腥味越浓，打斗声与能量波动也隐隐传来。

终于，他潜行到距离偏殿废墟约百丈外的一处巨大断剑残骸之后。破妄灵瞳穿透障碍，看向战场。

只见偏殿早已在之前的攻击中化为一片瓦砾。瓦砾堆中，形成了一个临时的、摇摇欲坠的防御圈，由几件残破的法宝和残余的禁制灵光勉强支撑。防御圈内，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个个带伤，气息萎靡。月华真人被厉炎搀扶着，坐在中央，脸色灰败，胸前的血迹更深，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绝。厉炎浑身浴血，持剑的手都在颤抖，但依旧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外面的敌人。

而围攻他们的，并非大祭司本人，而是五名修士——三名元婴中期（两名巫月教，一名蚀星），两名元婴初期（均为巫月教）。显然是大祭司撤退时留下的“清道夫”。他们并不急于强攻那脆弱的防御圈，而是如同戏耍猎物的豺狼，不断以远程法术轰击、消耗，间或出言嘲讽，试图瓦解防御圈内众人最后的心防。

“负隅顽抗！你们那个林长老，早就被我教大祭司和摩罗刹大人碾死在剑冢深处了！说不定连渣都不剩了！”一名巫月教元婴中期狞笑着，挥出一道月华刃，将防御灵光打得剧烈摇晃。

“乖乖投降，交出你们星河剑宗的传承秘藏，或许还能留个全尸！”蚀星元婴中期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

防御圈内，众人眼中闪过绝望，但无人出声投降，只是握紧了手中残破的兵刃。

厉炎嘶吼道：“放屁！林兄他……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们这些杂碎！”

月华真人艰难地抬起手，按住了厉炎，声音微弱却坚定：“厉炎……保存体力……今日，我等……无愧星河剑宗之名……只可惜，连累了林师弟……”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遗憾与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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