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祭典前夕（2/2）
“更可能的是，影盟本身目的明确——获取‘钥匙’相关的一切。他们与诺顿合作是看中其武力，接触菲尔德可能是搜集情报，或者两边下注。”林奇分析，“这说明影盟在王都的渗透比我们想的深，也说明‘钥匙’的吸引力，足以让他们冒险周旋于两大巨头之间。”
埃利奥特大师点头：“合理。影盟如同阴影中的毒蛇，耐心而贪婪。他们才是我们最需要警惕的敌人，因为他们行事毫无底线，目标也最为危险。”
“第三份情报比较模糊，但可能最重要。”凯拉调出最后一份报告，只有寥寥数语和几个魔法印记拓片，“我们安插在王室文书房的一名抄写员，在处理一批待销毁的旧文件时，发现了几张被撕碎、但勉强拼凑起来的草图碎片。上面有类似古代符文的痕迹，还有……这个标记。”
光幕上显示出一个拓片图案：一个简化的、被三道波浪线贯穿的钥匙形状。
林奇瞳孔微缩。这个标记，与他在千塔废墟、以及在枯骨哨站感受到的某些古老气息隐约呼应，但又不完全相同。
“这图案的来历正在追查，初步判断可能与王国建国初期某个现已失传的‘王室秘卫’或特殊研究机构有关。”埃利奥特大师缓缓道，“如果属实，那就意味着，王室本身，至少某一代的先王，也对‘钥匙’或类似的力量有过研究和记载。劳伦斯七世陛下，可能知道得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这个推测让议事厅的气氛更加凝重。国王如果本身就在追寻这种力量，那他对林奇的态度就更复杂了——可能是视为机缘，也可能是视为必须掌控的威胁。
“还有这个，”凯拉指着草图碎片边缘几个残缺的注释文字，“只能辨认出几个词：‘门’、‘代价’、‘不可逆’。语境不明。”
信息碎片拼凑起来，勾勒出的图景却更加迷雾重重。王都的水，深不可测。
“无论如何，仲夏夜祭我们必须参加，也必须做好准备。”林奇打破沉默，“在这些情报基础上，我们的策略需要细化。霍克，阿卡，我们需要制定在宫廷环境下的近身警戒与应急撤离方案，考虑魔法抑制环境和人群密集的因素。莉娜，凯拉，重点研究王宫常用防护法阵和禁制的特点，以及可能出现的魔法对抗形式。我和小樱继续力量磨合，并准备一套……‘非攻击性’的展示方案。”
他看向埃利奥特大师：“大师，关于如何与陛下进行私下接触，您是否有建议？”
埃利奥特思索片刻：“陛下年老，时间宝贵，不喜虚与委蛇。他若想观察你们，很可能会在相对私密的场合，比如祭典前后短暂的召见。届时，保持礼节，但不必过分谦卑。回答问题时，可以坦诚，但关于心光和钥匙融合的核心本质，需有所保留。重点在于，让他看到你们的‘价值’并非仅仅是武力或秘密，而是一种……‘可能性’，一种不同于菲尔德与诺顿所代表的、或许更符合王国长远利益的‘可能性’。比如，你们净化虚空低语者，守护灵魂之泉的行为本身。”
“展现守护与净化的特质，而非争夺与破坏。”小樱领会道。
“正是。”埃利奥特赞许，“另外，王储艾伦殿下很可能也会在场。他性格温和，对神秘学和古代历史颇有兴趣，或许是一个可以谨慎接触的对象。但切记，不要表现出明显的站队倾向。”
计划在紧张的讨论和准备中逐步成形。接下来的两天，法师塔第九层成了高速运转的堡垒。林奇和小樱的力量配合越发纯熟，甚至开始尝试一些简单的联合技能雏形。霍克和阿卡将宫廷礼仪与致命杀招结合，演练了数套应对不同危机的反应流程。莉娜和凯拉则埋头于法术典籍和情报分析，制作了数种应对常见宫廷魔法手段的反制预案。
埃利奥特大师则动用了更深层的关系网，不断获取祭典流程、宾客名单、安全布置等最新信息，并巧妙地通过某些渠道，释放出一些关于“埃利奥特大师几位从远方归来的弟子在神秘学领域颇有建树”的模糊风声，既不过分张扬，又为他们在祭典上的出现做了铺垫。
祭典前夜，星耀殿灯火通明，仆役们穿梭忙碌，为明日的盛典做最后准备。菲尔德家族的宅邸中，家族核心成员与谋士密谈至深夜。诺顿家族的军营里，铠甲摩擦与兵器检查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在法师塔高层，林奇独自站在观星台，透过透明的穹顶望着璀璨的星河。小樱悄然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紧张吗？”她问。
“有一点。”林奇诚实地说，“不是对战斗的紧张，而是对……人心和权谋的陌生。在沙海，敌人是怪物或明确的佣兵。在这里，敌人可能是笑脸相迎的贵族，可能是隐在幕后的黑手，甚至可能是看似和蔼的国王。”
“但我们的目标没变。”小樱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弄清楚钥匙的真相，保护该保护的人，对抗虚空。如果这座白银城里的斗争阻碍了这些，我们就打破它。如果其中的某些人可以帮助我们，我们就谨慎合作。”她顿了顿，“就像在沙海，我们与石痕部落、与月光林地的精灵合作一样。只不过，这里的‘部落’和‘精灵’，心思更复杂一些罢了。”
林奇闻言，不由笑了笑。小樱的话总是这么直指核心。“你说得对。是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保持本心，看清目标，然后行动。”
他望向王宫的方向，那里是明日风暴的中心。“无论如何，明天，让白银城看看，从沙海归来的微光，究竟是什么样的。”
夜空下，星河闪烁，仿佛无数沉默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即将迎来不眠之夜的城市。仲夏夜祭，不仅仅是一场庆典，更将是一场各方力量的初次亮相与无声的碰撞。而手握心光与龙裔之力的林奇一行人，已然做好了踏入漩涡中心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