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哑女10（2/2）

林夫人下椅，走到春兰跟前，从前慈眉善目的脸如今看来确是刻薄而又威严。

“如今真正的林家小姐寻来了，你觉得你的下场是什么？嗯？”

下巴被抬起，春兰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消散，不知是否是真正面临了这一刻，春兰内心竟有种风平浪静的感觉。

好似早该如此，一直等着如此。

不过林夫人竟然这般说，并未直接处置她，这说明她还是有价值的，倒不至于死。

思及此春兰也回过神来，她不是蠢人，自然知晓林夫人有她的用处，眼神平静下来，就这么顺着下巴手的力度与林夫人对视。

林夫人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该庆幸自己有这副容貌，和这，”林夫人弯腰，手抚过春兰的喉，“不能说话的嗓子。”

说完林夫人站直身子，手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碰过春兰的指尖，眼眸平静。

“过几日你进京侍疾去，想要活下来，就乖乖听话，知道了吗？”

春兰点了点头，如今而言，她根本没有别的法子可选，比起继续待在林府担惊受怕，还是在宫里，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林夫人再次开口，“你这个丫鬟不错，就留下来吧，林府会好好照料她的。”

林夫人双手交叠端庄持重，指尖鲜红的艳色如同鲜血一般，春兰低头不语，这件事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意。

小语留在林府，只会是她的软肋，春兰想，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被打发回去那小小的院子里后，春兰沉默地回房将小语的身契拿了出来，转身塞到了小语手中。

看着小姐哭红的眼睛，小语有些不能言语，指尖的身契是这么真实，让她没法子忽略。

“小姐。”弱弱的声音带着不确定询问着。

春兰只是把小语的指尖收紧，让她拿好身契，跟着一个不能说话的主人太委屈小语了，如今春兰也不想再拖累小语了。

当初那救命之恩，如今算来也报得差不多了，春兰拿出纸笔把自己的想说的话写给小语看。

眼泪啪嗒一声落在素白的宣纸上，小语匆忙用衣袖擦去，声音哽咽，“小姐，”

“一定要这样吗？”小语的难过是因为春兰的离开，但她对于待在林府，并非不愿，想来春兰是看出了这点，才如此安排。

另外春兰给了小语一个盒子，叮嘱只有她离开之后才能打开，小语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把盒子抱在怀中。

要是水无弦公子来将小姐带走就好了，春兰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若是小姐走了自己怎么办？林府会怎么样？

小语拿着春兰塞给她的东西出去了，不一会儿，在房中隔好屏风，放好热水，热气升腾，有种云雾之感。

“小姐先洗个热水澡吧。”背上传来小语的轻拍之感，春兰有些无精打采地起身，来到屏风后。

小语知道春兰洗澡不喜他人靠近，识趣地退了出去，关好房门守在门外。

身上的衣物褪去，一身雪白显露出来，烫的窗后之人后退一步。

春兰入水，热意一点一点从肌肤热至骨髓，一会儿，春兰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今日的事情打击太大，春兰早已将水无弦这人抛至脑后，热水浇灌在肌肤上，犹如露珠之于荷叶。

水无弦不知自己为何没有移开目光，只知道心跳如擂鼓，怎么也止不住。

冷静下来后，水无弦心中嗤笑一声，自己见过的女子不知何几，如今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真是没出息。

几步后退，身体融入夜色之中，再看之时，身影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