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离京（2/2）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急召您入宫商议国事。”外面小厮的声音急促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国忠眼中的厉色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沉稳。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这就去。”

秦国忠踏入御书房时，殿内暖炉烧得正旺，可这暖意却没驱散他心头的寒意，尤其是看到立在右侧的张见山时，他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攥紧，燕州防线离不得主将，张见山突然回京，又身着戎装出现在御书房，此事绝不简单。

文德帝斜倚在软榻上，苍白的添了几分血色，目光扫过秦国忠：“秦爱卿来了，坐。”

秦国忠依礼躬身，余光却快速扫过殿内，六部尚书垂首立在左侧，太子站在龙榻旁，神色紧绷，而张见山朝着他拱拱手。

秦国忠回礼，还没等他坐稳，文德帝便直了直身子，语气陡然沉下来：“北境黑水城叛乱已蔓延至三城，若任其发展恐怕整个北境将沦陷，朕意让张见山领兵平叛，你觉得如何？”

这话看似询问，实则已定下基调。

秦国忠听完文德帝的话，脸色“唰”地沉了下来，指尖在袖中死死掐着掌心。

他此刻才算彻底明白，陛下让秦川去北境押粮，分明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可心头的寒意却像潮水般涌上来，既然他早就想让张见山领兵平叛，那秦川押粮北上的意义何在？还不是为了……

“陛下，”秦国忠正暗自思付时，却见张建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恳切，“臣愿领命前往北境平叛，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北境局势复杂，臣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陛下指点！”

这一跪，看似恭敬，却把话语权又交回了文德帝手中。

御书房内的六部尚书们相互递了个眼神，眼底都藏着耐人寻味的光，秦国公本就在京城，北境黑水城更有秦战雪黑水军，而且更熟悉北境，陛下放着现成的人选不用，偏要把远在燕州的张见山召回来领兵，这背后的心思，怕是没那么简单。

太子见状，往前站了半步，躬身道：“父皇，儿臣以为，平叛之事关乎重大，该派哪支军队前往，还需谨慎斟酌。”

他这话看似提醒，实则是想探探文德帝的真实意图，毕竟秦家若失势，对他未必是好事，张建山若掌权，恐怕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文德帝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秦国忠身上，缓缓开口：“京城周边驻扎着十万大军，从中抽调七万，再加上……”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秦爱卿，让你麾下三万秦家军归张爱卿统领，一同前往北境平叛，你觉得如何？”

这话像颗炸雷，在御书房内炸开，秦国忠的脸色更沉了，他几乎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看戏，还有张见山那隐藏在恭敬下的得意。

没等秦国忠回应，张见山又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陛下，万万不可啊！秦家军素来只认秦家和秦国公，将士们对秦家的号令向来遵从，臣贸然统领，恐将士们心生不满，到时候不仅没法平叛，反倒生出内乱，那可就糟了！”

这话听着是为大局着想，实则字字诛心，明着说担心将士不服，暗里却在暗示秦家军是秦家的私兵，只认秦家、不认皇权！

这可是文德帝最忌讳的事，张见山这是把秦国忠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