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结论(2/2)
孟娆想起那本古籍上记载的以血引药,固本培元的凶险法子,虽然昨天暂时稳住了念儿的心脉,但损耗极大,需得连续几日方能见效。
没有丝毫犹豫,她再次取出银刀,在那只昨日才划过的手腕旁,寻了一处稍远的位置,眼都不眨地划下了一道新的口子。
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鲜血再次汩汩涌出,流入下方洁白的玉碗中,她的脸色随着血液的流失而迅速变得更加苍白透明,唇色也逐渐褪尽血色,变得灰白。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强烈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让她不得不紧紧咬住下唇,用疼痛维持清醒。
她强忍着身体被掏空般的虚脱和不适,将温热的鲜血混着早已碾碎的保命药丸,用银勺,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喂进念儿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床柱才能站稳。
孟娆草草用干净布条缠住手腕,坐在床边,守着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的孟念,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但她依旧强撑着,不肯合眼。
直至天光微熹,确认念儿暂时无碍,她才稍稍松了口气,极度的疲惫和失血后的虚弱让她再也支撑不住。
她需要去厨房给念儿煮药,也需要给自己弄点吃的,否则她倒下了,念儿就真的没人管了。
刚踉跄着走出厢房门口,眼前却猛地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栽去。
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力道很大,瞬间止住了她下坠的趋势,甚至将她微微带向一个坚实的热源。
孟娆晕眩地抬头,逆着晨光,模糊的视线努力聚焦,最终撞入一双深邃难测的黑眸中。
顾鹤白不知何时站在了回廊下,脸色依旧有些沉,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昨夜那个醉酒失控的人根本不是他。
见她站稳,他便立刻松开了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甚至还下意识地拂了拂方才扶过她胳膊的衣袖。
“怎么,孟夫人?”他开口,声音冷冽,如同这清晨的寒雾,带着他惯有的讥诮,“这是昨夜没休息好,演给本王看的苦肉计,还是又想着什么新法子的欲擒故纵?”
他在她异常苍白的脸上扫过,在那失了血色的唇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更深了些,但出口的话语却越发刻薄。
“若是你在本王府里若是摔出个好歹,传扬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本王如何苛待了你,这罪名,本王可担待不起。”
孟娆借着那一扶之力稳住身形,剧烈的眩晕感缓缓过去。
她迅速垂下眼睫,将所有外露的脆弱和不适强行压下,再抬眼时,脸上已变得平静,仿佛戴上了一副无形的面具。
只是那失血过多的苍白,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反而衬得她那份强装的镇定愈发脆弱易碎。
她无视他话语中的刻薄,甚至依循着他释放的信号,微微向后撤了半步,刻意而清晰地拉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疏离而客气。
“多谢殿下援手,是臣妇自己不慎,与殿下无关。”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昨夜种种从未发生。
“殿下清晨在此,是姜姑娘那边有什么不适,需要臣妇前去诊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