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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困局中的微光——画作的力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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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手肘还在隐隐作痛,教导处的门似乎还在眼前晃动。

批改作业的红笔像灌了铅,张晓作文里那句“老师像太阳”此刻像讽刺漫画。

空荡的教室讲台上,躺着一个用速写纸仔细包好的“炸药包”。

拆开,是生日歌现场:张晓红透的耳尖,李浩叼辣条的嫌弃,吴明卡顿的游戏角色…还有门缝后,他自己嘴角那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署名cYx。色彩温暖得不像话。

林远把画捂在胸口,感觉那里刚被塞进一块滚烫的、名为“值得”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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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处那扇厚重的、仿佛包了层人皮的实木门,其物理攻击力显然远超林远的预估。他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右肘关节,感觉那骨头缝里还残留着门框撞击时带来的、充满官僚主义恶意的震荡波。每一步走下楼梯,都像是踩在王主任那句“别瞎折腾”和刘老师那声“花架子”的回音上,咯得他脚底板生疼。

推开高二(7)班教室门,午休刚结束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混杂着辣条、汗味和青春期荷尔蒙的气息。这熟悉的、混沌的、充满生命力的气息,竟让林远紧绷的神经诡异地松弛了一瞬,仿佛从西伯利亚寒流里一头扎进了热带雨林。然而,这松弛感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林老师!李浩他们组又扣分了!赵小胖上课传纸条!”

“老师!吴明又戴耳机!物理课!”

“张晓的作业本被李浩他们组的张麻子不小心泼上墨水了!张晓快哭了!”

“老师!投影仪好像又抽风了!ppt放不出来!”

各种告状、求助、设备故障报告如同冰雹般砸来,精准地覆盖了他刚刚露出的、想要喘口气的缝隙。林远感觉自己像个刚被敌方炮火覆盖完、灰头土脸爬出弹坑、还没来得及拍掉身上的土,就被己方督战队拿枪顶着后腰逼回战场的倒霉大头兵。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里充满了粉笔灰和“我太难了”的颗粒感,强行调动起面部肌肉,摆出“铁血班主任”的威严(尽管效果可能类似于纸老虎):“都安静!一个个说!李浩!管好你的人!吴明!耳机摘了!张晓!作业本先放我这!赵强!去总务处找老钱报修投影仪!快点!”

一番鸡飞狗跳、声嘶力竭的镇压与调停后,教室总算恢复了表面上的秩序——一种如同休眠火山般、随时可能再次喷发的脆弱秩序。林远筋疲力尽地瘫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感觉刚才那番操作耗尽了他仅存的、从教导处屈辱中生还的蓝条。手肘的钝痛和心底的憋闷感交织在一起,像两块湿透的破抹布,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下午的语文课,讲的是朱自清的《背影》。林远努力想调动情绪,用他那套“情感共鸣”教学法,试图让学生体会文中那深沉的父爱。他讲到“父亲蹒跚地穿过铁道,爬上月台去买橘子”那段,自己都差点被那朴素的文字勾出点泪意。

“同学们,想想看,那个笨拙的、肥胖的背影,为了儿子……” 林远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试图营造氛围。

“噗嗤——” 教室后排不知谁没忍住,笑出了声,“蹒跚?肥胖?哈哈哈,像不像王主任翻窗户查纪律的样子?” 小声的议论和压抑的窃笑如同病毒般蔓延开来。精心营造的悲情氛围瞬间碎成了渣渣。

林远额头青筋跳了跳,感觉自己的“背影”此刻在学生眼里,大概也充满了滑稽色彩。他强行把后面煽情的部分咽了回去,草草收场,布置了当堂作文练习:《我生命中的一道光》。

看着台下学生们抓耳挠腮、愁眉苦脸地对着作文纸进行便秘式创作,林远的心情更加灰暗。他拿起红笔,开始批改昨天收上来的作文草稿。字迹潦草如天书、语句不通顺如加密电报、中心思想飘忽如蒲公英……每一份都像是在他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上跳踢踏舞。

翻到张晓的作文本。题目:《我的太阳》。林远心里微微一叹,这孩子,总是写些……嗯,质朴得让人心酸的比喻。他耐着性子往下看。

“我生命中的一道光,是我的妈妈。她每天很早就起床,给我做早饭,送我上学。晚上我睡着了,她还在洗衣服。她的手很粗糙,像树皮。但她笑起来,就像太阳一样暖。有一次我考了倒数第一,她没骂我,还给我煮了鸡蛋面……”

文字稚嫩,甚至有些笨拙的重复,但字里行间透着一种未经雕琢的真情。林远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红笔悬在半空,没忍心立刻划下叉叉。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张晓描写妈妈“像太阳一样暖”的笑容时,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极其煞风景地蹦出了刘老师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以及他那句“花架子搭得再漂亮,一阵风吹过来,哗啦,全得倒!”

张晓笔下那温暖的“太阳”,瞬间在林远扭曲的视野里,变成了一幅巨大的、充满嘲讽意味的讽刺漫画——漫画里,他林远正站在摇摇欲坠的积分制高台上,努力扮演着“太阳”,试图温暖扇的恶魔,狞笑着准备按下开关……

“啪!”林远烦躁地把张晓的作文本合上,丢到一边。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沮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在冰冷的现实和刻薄的评价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徒劳。连学生笔下最朴素的温暖,此刻都成了扎心的刺。

放学铃声如同救赎的号角响起。学生们欢呼着,如同出笼的鸟兽,呼啦啦地涌出教室,瞬间将刚才的压抑气氛冲刷得一干二净。喧嚣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纸屑、歪斜的桌椅,和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

林远没有立刻走。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橘红色的光晕透过蒙尘的玻璃窗,给冰冷的讲台和散乱的粉笔头镀上了一层虚幻的暖金色,却丝毫照不进他此刻一片冰窖的心底。

王主任的“垫底”和刘老师的“花架子”在脑中循环播放。

李老师那个贴着“成熟可靠”标签的U盘,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符号,在记忆里闪闪发光。

手肘的疼痛,提醒着教导处那扇门的冰冷和无情。

张晓作文里“太阳”的比喻,此刻更像一个无情的嘲笑。

方向?意义?他像个在浓雾中划船的蠢货,桨都划断了,却还在原地打转。也许王主任和刘老师是对的?也许他真的在“瞎折腾”?也许安分守己地抓抓背诵、搞搞题海,才是青云中学这片盐碱地上的生存之道?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感觉那弧度比哭还难看。算了,收拾东西,回家。让这该死的一天赶紧结束。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充满挫败感的战场。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讲台——那里是他每天发号施令、也每天接受“炮火洗礼”的地方。

然后,他的动作定格了。

讲台正中央,那个他无数次拍响、用来镇压“叛乱”的地方,此刻,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不是没收的辣条包装袋,不是写满控诉的匿名纸条,也不是哪个粗心学生落下的作业本。

那是一个用普通的速写纸仔细包好的、方方正正的扁平小包裹。纸张的边缘被小心地折叠、压实,形成一个简洁利落的信封模样。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字迹,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颗被遗落的、等待拆封的时光胶囊。

林远的心,毫无预兆地、重重地跳了一下。那点细微的声响,在空寂的教室里,被无限放大。

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里面是什么?恶作剧?投诉信?

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教室空无一人。只有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讲台上,给那个素白的纸包镶上了一道温暖的金边。

他迟疑着,慢慢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纸面,带着一点微凉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纸包,很轻,没什么分量。翻过来,背面依旧一片素白,只在右下角,用极淡的铅笔痕迹,画了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脸符号。:) 线条简单,却透着一种笨拙的温暖。

林远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拿着纸包,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窗外的夕阳又下沉了一些,教室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柔和,也更加朦胧。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拆开一枚威力未知的炸弹,又像是要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他找到纸包一个微小的折角,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开。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拆礼物的孩子,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一层,两层……包裹得相当用心。

当最后一层素白的纸张被揭开,里面的“真容”彻底展露时,林远如同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呼吸都停滞了。

不是炸弹。不是投诉信。

是一幅画。

一幅用彩色铅笔精心绘制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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