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短暂的火花与暗涌的危机（2/2）

“b组孙莉莉，主动帮助组员补习英语，个人加3分！”

“c组陈小雨，提交高质量历史人物速写，艺术成就加5分！”

每当这时，被点到名字的学生脸上总会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彩，腰板似乎也挺直了些许。教室里响起配合的掌声（主要是同组成员拍得最响）和羡慕的啧啧声。小小的加分，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总能短暂地激起一圈兴奋的涟漪。

效果4：表扬与加分小高潮，群体兴奋剂，成功！

火花在闪耀，危机在暗涌。

周四下午，历史课。林远正在讲解“罗斯福新政”，ppt上放着一张华尔街股灾的老照片。

“所以，国家干预这只‘看得见的手’，在当时……” 林远讲得投入。

A组区域，靠边的位置。赵晓燕，那个数学不错但性格内向的女生，正皱着眉，用笔戳了戳同桌刘洋（老实巴交的眼镜男）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喂，刚才林老师说的那个‘以工代赈’，具体怎么操作的？跟咱们上次看的那个纪录片一样吗？”

刘洋推了推眼镜，也压低声音：“好像有点区别，我记得那个是……”

两人的交头接耳，在相对安静的课堂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远讲课的声音顿住了。他目光扫过去，正好捕捉到赵晓燕和刘洋迅速分开、假装看书的动作。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A组这块区域，又齐刷刷地看向讲台上的林远，以及教室后方那块醒目的积分榜！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李浩瞬间绷紧的侧脸和骤然阴沉的眼神。规则就是规则。

他沉默了两秒，拿起电子笔，在讲台旁的“星火记录平板”（一个旧平板电脑改造的）上操作了几下。

“叮咚！” 一声清脆但此刻听来无比刺耳的提示音在教室响起（林远设置的扣分音效）。

讲台旁的小音箱同步传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警告！A组‘星火燎原公会’成员：赵晓燕、刘洋，课堂交头接耳，违反纪律规则！小组积分扣除：5点！”

“轰——”

虽然早有预感，但这声扣分提示还是像一颗炸弹，在教室里引爆了无声的冲击波。

赵晓燕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头几乎要埋进课桌里。刘洋手一抖，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手忙脚乱地去扶，动作僵硬。

而李浩——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他手里那个印着篮球明星logo的保温杯杯盖，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出去老远。杯里的水溅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脚和球鞋。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钉在赵晓燕和刘洋的后背上！那眼神，比当初校外打架时还要凶狠十倍！额角的青筋都微微凸起，腮帮子咬得死紧。整个A组区域的气温骤降十度，连张强和王伟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林远的心沉了下去。他强作镇定，继续讲课：“好，我们继续看‘看得见的手’的具体措施……” 但后半节课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李浩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赵晓燕和刘洋如同惊弓之鸟，全程僵硬得像两尊雕塑。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如同特赦令。

林远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看到李浩“腾”地一下站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大步走向教室后方角落——赵晓燕和刘洋的位置。

他一把拉开赵晓燕前面的空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两人课桌上，形成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赵晓燕，刘洋。”他点名，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俩……”

李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喷薄的怒火，但效果甚微：

“脑子是被僵尸啃了吗？！啊？！”

“上课聊什么天？！有什么屁话不能下课放？！”

“5分！整整5分！老子带着张强王伟拼死拼活抢来的分！全他妈被你们俩一句话败光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没林远拍得响，但气势十足），吓得赵晓燕肩膀一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刘洋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知不知道现在风暴公会差我们多少？就他妈3分！3分！”李浩伸出三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刘洋的眼镜片上，“就因为你俩管不住嘴！现在好了！掉段了！白银变青铜了！高兴了？！”

“废物！拖后腿的废物！”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

A组区域死一般的寂静。张强和王伟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其他同学远远看着，噤若寒蝉。只有b组那边，组长周宇看着积分榜上悄然攀升到第一的“逻辑风暴公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而吴明，不知何时又戴上了耳机，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李浩那边上演的“训斥组员”戏码，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淡、充满嘲讽的弧度，无声地吐出几个字，看口型似乎是：

“低效社交，浪费时间。”

林远站在讲台边，看着角落那压抑冲突的一幕，看着积分榜上悄然变化的名次，看着吴明那事不关己的冷漠，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只剩下滋滋作响的青烟和刺骨的寒意。

积分制的第一场内部危机，如同潜伏的暗礁，终于狰狞地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