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监狱风云藏杀机(2/2)
“你查到许振海的消息了吗?”许峰问,语气急切,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陈宇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不齐:“托警署的朋友查的,玛丽医院确实接收了个叫许振海的病人,在七楼的特护病房,门口有警察看守,说是‘保护性监禁’,鬼知道是保护还是监视。”
“保护性监禁?我看是监视吧。”许峰冷笑一声,眼里带着嘲讽,“说不定就是亨利爵士安排的人,等着他醒了好下手,做得倒挺隐蔽。”他把铁皮箱里的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纸页在灯光下泛着黄:“这些证据必须尽快交给廉政公署,同时要想办法让许振海开口,指证亨利,这是最关键的一环。”
陈宇看着账本上的记录,脸色凝重,手指点着其中一行:“1987年股市暴跌,恒生指数一天跌了四千多点,多少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跳楼的都有,原来背后有他们在搞鬼,用别人的血换钱,真不是东西。”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你看,这里还记着挪用许氏地产的资金去做空,难怪那时候许氏差点破产,你爸就是因为这才跟他翻脸的吧?”
司徒倩忽然想起许峰说过,他父亲就是因为阻止许振海挪用资金,才被设计陷害,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这笔账,一定要算清楚。”她的声音里带着咬牙的劲,手紧紧攥着,“不仅为了许伯伯,也为了那些在股市里家破人亡的人,不能让他们白死。”
许峰把账本收好,放进铁皮箱锁好,对陈宇说:“你明天想办法联系廉政公署的探员,把账本交上去,一定要亲手交到上次那个探员手里,别出岔子。我和倩儿去玛丽医院试试,看能不能见到许振海,说不定他能醒过来。”陈宇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两个对讲机,黑色的,带着天线:“这个拿着,频道调好了,万一有事,能及时联系,医院里人多眼杂,传呼机不一定靠谱。”
第二天一早,许峰和司徒倩就赶往玛丽医院。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步履匆匆,推着轮椅的病人脸色苍白,拎着果篮的探病者小心翼翼,一片忙碌又压抑的景象。他们假装成探视病人的家属,跟着人流混进了住院部,电梯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
七楼的走廊格外安静,铺着红色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尽头的特护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察,身材高大,腰里鼓鼓的,显然带着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来往的人。许峰和司徒倩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下,假装在等医生,手里拿着本从家里带来的旧杂志,眼睛却一直留意着病房的动静,心跳得像藏了只兔子。
一个护士推着治疗车从病房里出来,白色的护士服上沾着点血渍,许峰迎上去,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护士,请问许振海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是他的亲戚,一直很担心。”护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打量着他的穿着:“你是他的家属?探视时间还没到,规定是下午三点。”司徒倩赶紧说:“我们是他的远房亲戚,从内地来的,坐了很久的车,就想知道他有没有危险,看完就走。”
护士的脸色缓和了些,声音放低了:“还在昏迷,不过昨晚抢救过来了,脱离生命危险了,命硬得很。”她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们小心点,门口那两个不是我们医院的保安,听说是廉政公署派来的,但看着不太对劲,刚才还跟我们护士长吵架,不让进病房换药。”她说完,推着治疗车匆匆离开,白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
许峰和司徒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廉政公署的人不会这么守在门口,更像是在监视,怕有人接触他。”许峰低声说,杂志挡住了嘴,“看来陈宇的朋友说得对,这里面有问题,亨利的手伸得够长的。”他看了看表,时针指向上午十点:“探员应该快到了,我们再等等,别轻举妄动。”
忽然,走廊另一头传来争吵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和门口的警员争执,声音不大却很有力:“我是许振海的律师,受他家人委托,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当事人?这是我的权利!”警察拦住他,手臂横在胸前:“上面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见,律师也不行。”男人掏出证件,举到他们面前:“这是我的律师证,你们无权阻止我,再不让开,我就投诉你们滥用职权!”
许峰眼睛一亮,拉着司徒倩走过去,对男人说:“我们也是许先生的家属,这位律师,我们能一起进去吗?我们就看一眼,确认他安全就走。”律师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门口的警察,点点头:“当然,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拦着,法治社会,没王法了不成。”他再次对这警察说:“根据法律,我有权会见我的当事人,你们再不让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律政司!”
警察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掏出对讲机,对着里面说了几句,似乎在请示,眉头紧锁。就在这时,病房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警察们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拦着律师,推开他就往病房里冲,动作慌张。
“机会来了!”许峰拉着司徒倩跟在后面冲进病房,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从窗户翻出去,动作麻利,手里还拿着把沾着血的手术刀,寒光一闪就消失在了窗外。病床上的许振海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他嘴里哼哧着,眼神涣散。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律师大喊,指着窗外。警察们已经追了出去,脚步声噔噔噔地响。许峰冲到病床前,按住许振海的伤口,血腥味扑面而来:“许振海!醒醒!亨利为什么要杀你?你知道什么?说出来!”许振海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球动了动,看到许峰,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是恐惧,他张了张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文件……在……许氏……地下室……编号……”后面的话没说完,头一歪,又昏了过去,手垂落下来。
走廊里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廉政公署的探员和陈宇一起冲了进来,探员手里还拿着枪。“怎么样?人怎么样?”探员看着床上的许振海,脸色凝重,指着地上的血迹问。许峰把许振海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文件在许氏地产的地下室,应该是更重要的证据,可能是他们和英资勾结的核心记录。”
探员点点头,对身后的人说:“我们马上派人去搜查许氏地产地下室,封锁所有出口,仔细排查。”他看了看窗外,楼下已经围了些人:“刚才跑掉的应该就是亨利派来的杀手,看来许振海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这文件必须找到。”他安排警员守住病房,又让人叫医生过来:“你们先回去,有消息我会用传呼机通知你们,这里不安全。”
离开医院时,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碎金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司徒倩忽然觉得很累,浑身的骨头都在疼,靠在许峰肩上,声音有气无力:“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有点撑不住了。”许峰搂住她的肩膀,力道很稳,声音坚定:“快了,等找到那些文件,一切就都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好好休息。”
他们在路边的茶餐厅坐下,点了两份云吞面。热气腾腾的汤里,云吞浮浮沉沉,像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起起落落。司徒倩舀了勺汤,暖意滑过喉咙,忽然笑了,眼角的疲惫都淡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的,再难也有人陪着。”许峰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拿起筷子,夹了个云吞放进她碗里,云吞的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的虾仁:“对,在一起,再难都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