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公审之局，众口铄金（2/2）
“什么？金丹真有魔气？”
“连安家主都确认了，那还有假？”
“天啊，九转金丹被污染了？！”
东方朔面对质问，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愤慨”，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全场差点栽倒的解释：
“安家主此言差矣！陈临自魔域重伤归来，老夫爱徒心切，倾尽宗门宝库为其疗伤，许是……许是情急之下，误将几瓶存放过久、已然变质的丹药给他服下了。丹药药性冲突变异，融入金丹，才产生了些许类似魔气的异象！”
众人：“……”
这理由还能再敷衍一点吗？！丹药过期？你万法归一宗是收破烂的吗？而且什么过期丹药能产生如此精纯的魔源气息？这简直是把所有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连高台上的凌霄云、玄冥子等人都忍不住微微皱眉，觉得东方朔这借口实在拙劣。
安百山更是气极反笑：“东方宗主！你若是这般胡搅蛮缠，那便没有任何对质的必要了！”
他将矛头直接转向陈临，声音如同寒冰：“陈临！你说我安家是魔族内奸，证据何在？！是谁告诉你的？！”
陈临按照“剧本”，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倔强，朗声道：“是魔王暗渊亲口所言！”
“魔王？哈哈哈！”安百山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你一个小小的金丹境修士，见到魔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诸位道友，你们信吗？！”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魔王是何等存在？合道境巅峰的魔域至尊！岂是一个金丹境小子想见就能见的？
“就算你走了狗屎运见到了魔王，”安百山步步紧逼，化神境巅峰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向陈临涌去，虽被东方朔暗中抵消大半，但余波依旧让陈临脸色更白了几分，“那你又是如何从他手下逃生的？莫非是魔王心慈手软，亲自送你回来的不成？！”
“我如何逃生，不劳你费心！”陈临咬紧牙关，仿佛在承受巨大压力，但眼神依旧坚持，“但你们安家是奸细，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就凭你空口白牙，和那可笑的‘魔王告知’？”安百山脸上怒意勃发，声音陡然拔高，“依我看，是你已被魔族蛊惑控制！你金丹之内的魔气便是铁证！你才是人族的叛徒！魔族将你放回，就是为了让你混淆视听，污我安家清白！”
这一手反客为主，颠倒黑白，被安百山运用得淋漓尽致。他巧妙地利用了众人对魔气的恐惧和对“魔王告知”这一离谱证据的不信任，成功地将“叛徒”的帽子扣向了陈临。
“没错！陈临已然入魔！”
“交出叛徒！”
“万法归一宗包庇魔傀，意欲何为？！”
台下群情再次被煽动起来。
东方朔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再次挡在陈临身前，怒视安百山：“安百山！休得血口喷人！陈临乃我宗序列弟子，清白与否，岂容你肆意污蔑！”
“东方宗主！”太虚玄冥宗宗主玄冥子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事实胜于雄辩。陈临金丹染魔，其指控安家又无实证，仅凭一面之词，难以服众。为保人族安危，老夫建议，暂且将陈临收押，由我等共同施法，探查其神魂记忆，以明真相！”
此言一出，冯家、罗家、萧家立刻出声附和：
“玄冥子宗主所言极是！”
“探查神魂，方知真假！”
“请东方宗主以大局为重！”
另外三宗——九霄神剑宗、无极混元宗、天阙水月宗则保持了沉默，但他们的态度已然明了，倾向于控制住陈临。
场面对万法归一宗和陈临极为不利。
就在这时，陈临脸上露出了挣扎、痛苦，最终化为决绝的神色。他猛地抬头，对着东方朔深深一拜，声音带着悲怆与坚定：“宗主！弟子……弟子不愿连累宗门！今日之事，皆因弟子而起，弟子愿……脱离万法归一宗！自此之后，所有罪责，由我陈临一力承担！”
“不可！”东方朔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陈临的手臂，演技爆棚，眼中甚至逼出了几分血丝，“你乃我宗弟子，何罪之有？！宗门若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今日，谁想动你，便先从本座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番“情深义重”的维护，让台下不少感性的修士为之动容，但也让更多势力认为东方朔已然失去理智，为了一个“入魔”的弟子，不惜与整个南域为敌。
“冥顽不灵！”安百山冷笑，“为了一个魔傀，万法归一宗是要自绝于南域吗？”
眼看局势即将失控，冲突一触即发。
一直安静站在陈临身后，仿佛被所有人遗忘的陈渊，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他这一步，看似随意，却莫名地吸引了不少目光。
“喂，”他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和一丝不解，“我哥都说这么明白了，安家是奸细，证据就是魔王说的。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全场霎时一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古怪、怜悯、甚至带着嘲弄的眼神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安百山更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渊，脸上的讥讽几乎要满溢出来：“小朋友，这里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知道什么叫‘人微言轻’吗？魔王告知？哈哈哈，你告诉老夫，你们凭什么见到魔王？见到了，又是凭什么能从魔王手下活着回来？就凭你这张嘴吗？”
哄笑声再次响起，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所有人都觉得，这少年不是傻，就是疯。
四大宗主也微微摇头，彻底排除了陈渊是那位“神秘强者”的可能性。如此幼稚的言论，怎配拥有那般通天修为？
面对这漫天的嘲笑与质疑，陈渊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灿烂了几分。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安百山，扫过高台上的四大宗主，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仿佛要将每一张嘲弄的脸都记在心里。
然后，他轻轻开口，问出了一个仿佛很简单的问题：
“也就是说……只要人足够强大，说的话，就管用，是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原本清澈带笑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亘古冰原般的寒意，开始缓缓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