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2/2）
他顿了顿，语气平缓却带着巨大的压力：“做局钓鱼，是你们的生意事，我管不着。但是，钓到了不该钓的鱼，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让你们主事的人准备好赔偿，至于赔什么，赔多少，等我哪天有空了，自会上门去取。听明白了吗？”
姚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忙点头如捣蒜：“明…明白！晚辈一定将话带到！一字不落！”
“很好，你可以走了。”陈渊挥了挥手，仿佛只是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姚瑶如蒙大赦，连行礼都忘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化作一道流光，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让她魂飞魄散的平原。
陈渊撇撇嘴，身形一闪，又回到了陈临和谢长风身边，随手拉过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坐了下来，仿佛刚才只是去散了散步。
“搞定了，哥，老谢，坐啊，别站着。”他招呼着，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将那张残破的古图丢给了谢长风，“喏，老谢，你再研究研究，看看这老家伙有没有撒谎。”
说完，他目光转向地上面如死灰的天池老人，打了个响指。
天池老人身上那无形的禁锢瞬间消失，他猛地喘了几口粗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向陈渊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老家伙，来，说说吧。”陈渊翘起二郎腿，一副听故事的模样，“这图怎么回事？化神洞府是真的假的？你搞这么一出钓鱼执法，想干嘛？说得清楚点，我心情好，或许能给你个痛快……或者，留你一条老命当下人也说不定。”
天池老人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感受到陈渊那看似随意，实则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目光，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回…回前辈…这地图…是真的…”他声音干涩沙哑，“晚辈…晚辈百年前偶然得到了这份残图，根据上面的线索，耗费了无数心血，甚至折损了几位好友，终于…终于在南域与西荒交界处的‘葬神山脉’深处，找到了地图所标示的洞府入口…”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不甘：“但那洞府入口处的禁制实在太恐怖了！绝非人力可破！晚辈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连消耗寿元的秘法都动用了，那禁制却纹丝不动！后来…后来我发现，这残图与那禁制之间隐隐有一丝联系，我猜测…或许需要完整的地图，才能安全开启禁制，或者…地图本身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把图扔拍卖会，指望拿着另一角残图的人自己跳出来？”陈渊插嘴道，语气带着调侃。
“是…是…”天池老人老脸一红，继续道，“晚辈…晚辈已在元婴巅峰停滞了近两百年，寿元将尽，实在…实在别无他法了！与纵合拍卖行合作，他们负责操办拍卖，抽取四成收益，并保证我的安全…我本想，此次若不成，便想办法让地图流转出去，广撒网…总能…总能…”
“你怕是还想着，等你得了化神机缘，成功突破，那和拍卖行的分成还不是你说了算？甚至反过来拿捏他们一把？毕竟一个化神境的人情，和一点灵石收益，孰轻孰重，拍卖行背后的人精得很，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一个新晋化神。”谢长风冷哼一声，点破了他那点小心思。
天池老人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有人拿着另一角地图，并且一定会来参加拍卖呢？”陈临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觉得这计划赌的成分太大了。
“我…我不能确定…”天池老人苦涩地摇摇头，“我只是…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我想着，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会…总会有点线索…而且我对自己的神魂印记颇有自信，化神境之下，寻常元婴绝难察觉，更别说抹除，只要印记在，我就能…”
“你就能随时找到拍下地图的人，然后‘取’回来，顺便黑吃黑，对吧？”陈渊懒洋洋地接话，“算盘打得挺响，可惜啊，出师未捷身先死，刚开始就撞我这铁板上了。你是不是还觉得，化神不出，你就是老大，可以随便拿捏所有人？”
天池老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所谓的自信和谋划，在真正的绝对实力面前，是多么可笑和不堪一击。
陈临和谢长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老家伙的心思，基本被他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来龙去脉都清楚了…”陈渊摸着下巴，目光重新落在天池老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那你这老家伙…”
天池老人顿时一个激灵，感受到陈渊目光中那若有若无的审视，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元婴巅峰的尊严，连忙磕头如捣蒜：“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老朽…老朽虽然无用，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对南域乃至周边地域的秘辛、地理、宗门恩怨都知晓不少！老朽愿意发下心魔大誓，终生为仆为奴，只求前辈饶我一命！我…我很有用的！”
【暂留此人】
就在陈渊手指微动，考虑是直接拍死还是废掉修为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嗯？”陈渊动作一顿，眉头微挑，随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还有点用的份上，就先留着你这条老命，以后就跟着我们，端茶送水，劈柴挑担，好好表现。”
天池老人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下后才狂喜地连连磕头：“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多谢前辈！老奴一定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虽然沦为仆役，但总比形神俱灭要好一万倍！更何况…跟随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主人，未来…或许未必是绝路？
处理完天池老人，陈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看向陈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了，杂鱼都清理干净了，老哥，接下来——该你威风了！”
陈临看着弟弟那熟悉的、每次要搞大事之前才会露出的笑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
“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