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后的报告（2/2）

“1990年代，”赵小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目光望向台下的母亲和志村哲也陛下，“是我们的母亲中森晴子陛下、父亲志村哲也陛下，以及德利涅陛下、孔涅陛下等一代人，坚守哥廷根，将学派带入新的辉煌。志村-谷山-韦伊猜想的研究，将椭圆曲线与模形式神奇地联系起来；非交换几何的发展，为量子数学奠定了基础。而在大洋彼岸，丘成桐教授，证明了伟大的‘卡拉比猜想’，为‘万有流形’提供了坚实的几何载体，开启了几何分析的新纪元。”

她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仿佛回到了那个改变学派命运的年份：“1997年至1998年，对我，对我们学派，是永远铭记的年份。在恩加丁的雪中，我们幸运地寻回了艾莎祖师遗失的《统一之约》第五卷手稿。这份手稿，如同一声惊雷，让我们幡然醒悟，回归艾莎祖师‘离散与连续融合’的初心。我们重新铸造圣戒，开启‘万有流形’的研究，完成了学派的范式转型。这条路，走得艰难，却无比正确。”

时间轴进入二十一世纪，节奏加快：“进入新千年，‘万有流形’的范畴论框架逐渐清晰，‘流同伦算子’展现出强大威力，‘离散-连续融合纲领’不断深化，与几何量子场论、弦理论、圈量子引力的对话日益深入……直到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这场转型的典礼。”

回顾至此，赵小慧停了下来。她再次环视全场，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但那泪光背后，是无比的坚定与自豪。她的声音略微提高，充满了总结性的力量：

“我们回望这一百五十年，看到了什么？”她自问自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们看到，黎曼猜想，或许将永远是一个‘猜想’。但，这还重要吗？”

她停顿，让这个反问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不，不重要了！”她的声音充满激情，如同宣告一个伟大的真理，“因为，黎曼猜想这盏明灯，这颗永恒的北极星，它的伟大，早已超越了其自身是否被‘证明’！它的光芒，指引我们发现了解析拓扑动力学，创造了离散复分析，构筑了万有流形的宏大框架！它促使我们架起了数学与物理连接的桥梁，推动了东方与西方智慧的融合！它激励着我们不断开拓新的工具，新的理论，新的疆域！”

她的手臂缓缓挥过，仿佛在描绘那条壮阔的道路：“这条由‘零点’延伸出的、照亮了整个现代数学宇宙的、辉煌灿烂的道路本身，才是黎曼猜想留给我们最宝贵的遗产！才是我们这一百五十年来，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所取得的最伟大的成就！”

“这条‘未尽之路’，”她的声音恢复到最初的温和，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没有终点，也无需终点。它的价值，就在于‘未尽’本身，在于探索的过程，在于追寻中迸发的智慧火花，在于合作中凝聚的人类理性之光。今天，我们改变组织形式，是为了让这条路更加宽广，让更多的同行者加入，让这光芒照耀得更远！”

报告的最后，赵小慧陛下微微鞠躬，用一句简单而深刻的话作结：“感谢黎曼，感谢艾莎，感谢所有在这条路上留下足迹的先贤与同仁。路，还在脚下。我们，继续前行。”

话语落下，她静静地站在台上，目光平和地望向远方。

一秒，两秒……整个圣保利大讲堂陷入了绝对的寂静。然后，如同积蓄了太久的力量终于爆发，德利涅陛下第一个颤巍巍地站起身，用力地鼓起了掌。紧接着，中森晴子陛下、志村哲也陛下、所有学派的元老、中坚、年轻的学者、来自世界各地的嘉宾……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整齐地站了起来！

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海啸，如同雷鸣，经久不息，震撼着古老的厅堂！这掌声，是对百年辉煌历程的致敬，是对先贤智慧的无限感激，是对演讲者深情回顾的共鸣，更是对那条永恒“未尽之路”的庄严承诺！许多人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那泪水中有对往昔的怀念，有对变革的感慨，更有对未来的无限希望与坚定。

赵小慧陛下站在掌声与泪水的海洋中，微微仰头，抑制住眼眶的湿热。她看到，讲台两侧，黎曼与艾莎的肖像，在夕阳的金辉中，仿佛也正对着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艾莎学派的时代，在这一场充满温情与智慧的回望中，圆满地落下了帷幕。而艾莎数学科学中心的故事，以及那条永恒的“零点的未尽之路”，正伴随着这经久不息的掌声，向着更加开放的未来，无限延伸。火炬，已然传递。道路，正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