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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凡间的崩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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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现场,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座位依旧没有坐满,留下的观众 脸上也多是心不在焉和急于离开的焦躁。当弗拉基米尔·德林费尔德 和沃恩·琼斯 这两位实至名归的获奖者 上台领奖时,掌声依旧热烈,但却缺少了往届那种纯粹的、聚焦的喜悦。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两人在接过金质奖章后,甚至没有等到媒体拍照环节结束,就在IU主席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匆匆走下舞台,径直离开了会场!据在场人员透露,他们的唯一要求是:“抱歉,主席先生,请将奖章寄到哥廷根。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菲尔兹奖章,数学界的最高荣誉,在此刻,竟然需要“邮寄”给它的得主!因为得主们正迫不及待地奔赴另一场真正的数学盛宴!这无疑是IU历史上最具有象征意义的“羞辱”性事件!凡间的皇冠,在神域的召唤面前,黯然失色,甚至显得累赘。

唯一的例外,是爱德华·威滕。这位卓越的数学物理学家,平静地留下了,参加了完整的颁奖仪式。但他研究的“万有对偶”等思想,其核心的数学工具(如指标定理、拓扑量子场论),本身也深深植根于格罗腾迪克、阿蒂亚等“神域”先驱开创的土壤。他的留下,与其说是对IU的忠诚,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与“神域”的共鸣。他的存在,反而更加凸显了哥廷根那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在这场全面崩塌的中心,最令人心碎的一幕,发生在怀尔斯教授身上。

有人看到,在得知消息后的那个深夜,怀尔斯 独自一人,坐在酒店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前,摊开着两样东西:一本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或是类似的基础数论教材),以及他那份厚达200页、凝聚了七年心血的证明费马大定理的手稿。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疯狂地订票,也没有愤怒或沮丧。他只是静静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中森晴子那份“附注”的传真件——那短短三行,基于新生abc猜想推出费马大定理的推导。

然后,他拿起笔,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在《几何原本》那宽大的书页空白处,工工整整地、一字不差地,重新抄写下了那三行证明。

写完后,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京都的夜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曾洞察了谷山-志村猜想奥秘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巨大释然与更深层次虚无的情绪。

他看了看左手边那本《几何原本》空白处的 三行字,又看了看右手边那 堆积如山的、写满了复杂模形式、椭圆曲线和岩泽理论的200页手稿。

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一个时代的更迭,一种范式的碾压,就在这无声的对比中,赤裸裸地、残酷地呈现出来。

他,安德鲁·怀尔斯,凡人数学家的英雄,用尽了毕生所学,像一位 中世纪最伟大的工匠,凭借着世代相传的秘技、超群的耐心与毅力,一斧一凿,花费了七年,终于雕琢出了一座 哥特式大教堂般复杂而精密的“费马大定理”丰碑。每一页手稿,都是一块沉重的石料,每一个引理,都是一道承重的拱券。工程浩大,技艺绝伦,足以名垂青史。

而中森晴子,艾莎学派的“神灵”,她使用的,是“分子组装”和“纳米科技”。她没有雕琢石头,她直接操作原子。她站在由格罗腾迪克、德利涅等人打造的、名为“现代算术几何”的巨型粒子对撞机前,轻轻按下一个按钮,让abc猜想这枚“粒子”与费马大定理那枚“粒子”发生碰撞,然后,在探测器的屏幕上,清晰地读出了那个 早已被理论预言的结果。她的证明,不是建造,是 推导;不是技艺,是 必然。

怀尔斯 没有破口大骂,没有痛哭流涕。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对数学真理深邃无边的敬畏,以及,对自身作为“凡人”探索者局限性的、一种近乎悲壮的领悟。他的丰碑,依然巍峨,但在“神域”降下的、代表更新数学真理的“阳光”下,其 投下的影子,似乎不再如昨日那般漫长了。

最终,目睹着I在自己眼前土崩瓦解的IU主席,独自站在空荡的会场后台,终于彻底“破防”了。这位一生致力于维护数学共同体荣誉的老人,脸上混合着绝望、渺小、崩溃与无助的复杂情绪。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我们……我们在这里……到底在庆祝什么?”

“我们颁发的奖项……我们组织的会议……在……在他们看来……算是什么?”

“数学的中心……从来……从来就不在我们这里啊……”

凡间的节日,彻底崩塌了。

不是因为喧嚣,而是因为寂静——最优秀的头脑纷纷离去,投向那真正的、沉默的真理之源。

零点的未尽之路,在此刻清晰地分岔:一条,通往哥廷根那幽静而炽热的“神域”之光;另一条,是京都这会场上,尚未散尽的、属于“凡间”的、略带失落的余温。

(第五卷下篇 第二十七章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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