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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物理学的涟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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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的日内瓦,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实验大厅内,弥漫着高压电的嗡鸣、液态氮的寒气以及一种由巨大能量碰撞所引发的、近乎实质化的科学探索的兴奋感。质子同步加速器的环形隧道如同一条沉睡的钢铁巨龙,每一次苏醒,都将亚原子世界的碎片以接近光速抛向探测器,在胶片和闪烁体中留下转瞬即逝的、揭示宇宙最深层次结构的轨迹。然而,就在这以实验数据为唯一圭臬的物理圣殿之侧,在理论物理学家们那些堆满草稿、咖啡杯和烟蒂的办公室里,一场起初毫不起眼、却注定将撼动整个物理学根基的思维风暴,正悄然酝酿。

风暴的源头,是一篇看似技术性极强的预印本。意大利年轻物理学家加布里埃莱·维内齐亚诺(Gabriele Veneziano),时年二十六岁,正致力于理解强相互作用——那种将质子和中子牢牢束缚在原子核内的、已知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当时的主流理论是坂田模型和正在发展的夸克模型,但它们在处理强子(如质子、π介子)之间的散射实验数据时,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尤其是无法解释在高能散射中观测到的某种神秘的“线性”共振谱。

维内齐亚诺没有沿着粒子复合模型的思路深钻,而是另辟蹊径,从数学的宝库中寻找灵感。他回忆起数学中一个古老而优美的函数——欧拉贝塔函数。这个函数定义如下:

b(s, t) = ∫?1 x^(s-1) (1-x)^(t-1) dx = Γ(s)Γ(t) \/ Γ(s+t)

它以其在变量s和t交换下的完美对称性而着称。维内齐亚诺产生了一个近乎直觉的、大胆的猜想:也许,描述两个π介子散射振幅的公式,就隐藏在这个纯数学的贝塔函数之中?

他进行了尝试。令 s 和 t 代表曼德尔斯坦变量(与散射粒子的能量和动量转移相关的洛伦兹不变量),他将贝塔函数稍作修改,写下了这样一个表达式:

A(s, t) = b(-a(s), -a(t)) = Γ(-a(s)) Γ(-a(t)) \/ Γ(-a(s)-a(t))

其中,a(s) 是一个线性函数,a(s) = a(0) + a‘ s。

当他将这个公式与已有的散射实验数据进行比较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纯粹源于数学美感的公式,竟然极其精确地拟合了实验观测到的、那些强子共振态的质量和散射截面!它自然地给出了一系列等间距的、位于复平面上的极点,完美对应了那些共振粒子的质量平方(s = 2) 和自旋。更妙的是,这个公式自动满足量子场论中极为重要的“交叉对称性”——即s道和t道散射过程的对称性,这正是贝塔函数内在对称性的直接体现!

这篇论文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立刻在理论物理学界激起了涟漪。初读时,许多物理学家感到的是一种混合着欣赏与困惑的奇异感。

“太美了,”一位资深理论家拿着预印本,喃喃自语,“美得令人不安。它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不是从物理原理中推导出来的。它为什么会工作?”

这正是关键所在。维内齐亚诺公式是一个“现象学”的杰作——它描述了现象,但没有解释其根源。它像一个极其精美的黑箱,输入s和t,输出正确的散射振幅,但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物理机制,无人知晓。这引起了一些保守派的不满,他们认为这更像是数学上的巧合,而非深刻的物理学。

然而,真正的风暴,是由几位具有超凡物理直觉和数学洞察力的大师掀起的。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日裔美籍物理学家南部阳一郎。

南部阳一郎盯着维内齐亚诺的公式,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那善于从数学结构中提炼物理本质的大脑,开始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逆向工程”。贝塔函数的积分表示形式,b(s, t) = ∫?1 x^(s-1) (1-x)^(t-1) dx,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积分,让他联想到了什么?是路径积分?还是……某种求和?

突然,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这个积分,是否可以解释为对某种“基本物体”所有可能运动历史的求和?这个“基本物体”不能是点粒子,因为点粒子的理论无法产生如此丰富的极点谱。那么,它应该是什么?一个振动的……弦?

几乎在同一时期,莱昂纳德·萨斯坎德、霍尔格·尼尔森 等人也独立地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们通过仔细分析维内齐亚诺公式的极点结构,发现这些等间距的极点,恰好对应着一个一维的、振动的弦的激发谱!就像小提琴弦的基音和泛音一样,弦的不同振动模式,其能量(质量)和角动量(自旋)自然地呈现出那种线性的关系!

真相大白!

维内齐亚诺公式这个数学上的“天外飞仙”,其背后隐藏的物理图像,竟然不是点状的夸克,而是一根微小到极致的、振动的“弦”!强子不是由点粒子组成的,而是由这些基本弦的不同振动模式构成的!π介子、质子、p介子……它们都只是同一根基本弦的不同“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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