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原新政(1/2)
第二章 太原新政
晋阳宫东侧,晨光穿透薄雾,洒在一座僻静的庭院里。李渊立于院中青石之上,双目微闭,周身隐有紫气流转。他并未握剑,但右手并指成剑,在空中缓缓划动。
每一指划出,空气便荡起细微涟漪。院中那棵老槐树的叶子无风自动,沙沙作响。若有武道高手在此,定会骇然——这不是寻常的内力外放,而是以自身真气引动天地元气,已臻“天人交感”之境。
“父亲……”
院门处传来压抑的惊呼。李世民一身戎装站在门口,手中还握着刚接到的军报,此刻却目瞪口呆。
李渊收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凝而不散,在晨光中化作一道三尺长的白练,许久才缓缓消散。
“世民来了。”李渊转身,面容平和,“何事?”
李世民这才回过神,快步上前:“禀父亲,探马回报,宋老生先锋已至霍邑城外三十里扎营,约五千人。另据细作探查,长安方向还有两路兵马正在集结,一路由屈突通率领出潼关,一路由阴世师率领北上,似有夹击太原之势。”
“意料之中。”李渊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李世民头顶的气运柱上。
那赤红气运又凝实了几分,隐隐有龙吟之声。但李建成的那道青色气运柱,此刻却在微微颤动——那是心神不宁的征兆。
“你兄长何在?”李渊问。
“兄长正在府库清点粮草,裴寂、刘文静两位大人也在。”李世民迟疑了一下,“只是……今晨有几位族老求见兄长,言语间似对父亲前日处置王威、高君雅之事有所微词。”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前身李渊性格优柔,起兵之初多倚仗太原士族支持,导致这些旧族尾大不掉。但现在的他,岂会受制于人?
“随我去府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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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库位于晋阳宫西侧,原是隋朝晋阳宫的仓储重地。此刻,李建成正与裴寂、刘文静等人核对账册,额上已见细汗。
“大公子,”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抚须道,“唐王前日擅杀朝廷命官,虽事出有因,但毕竟未经过堂审问。如今又命王威率军为先锋,此人反复无常,万一临阵倒戈……”
“赵公多虑了。”李建成勉强笑道,“父亲既敢用他,必有把握。”
“把握?”另一位中年文士冷哼,“老夫看是唐王年事已高,行事愈发乖张。还有那《招贤令》——‘不论出身,量才录用’?我太原士族世代为官,岂能与那些贩夫走卒同列?”
正说话间,门外侍卫高喝:“唐王到——”
众人连忙起身。只见李渊一身简朴青袍步入,李世民紧随其后。明明穿着普通,但当李渊踏入厅堂的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呼吸一窒。
那不是威压,而是一种……仿佛面对巍峨高山般的渺小感。
“参见王上!”裴寂、刘文静率先躬身。
几位士族代表慢了半拍,也纷纷行礼,但神色间仍有倨傲。
李渊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方才在门外,听到诸位在议论国事。继续,本王也想听听。”
厅中一片寂静。
那位赵姓老者硬着头皮上前:“王上,老朽赵德言,添为太原赵氏族长。前日王上处置王、高二将,虽是为国除奸,但未经过堂审问便施以私刑,恐……恐失士人之心。”
“士人之心?”李渊笑了,笑容里却无半分温度,“赵公可知,本王眼中何为士?”
不等回答,他继续道:“能为国献策者为士,能为民请命者为士,能沙场效死者为士。至于那些只知坐而论道、争权夺利、视百姓如草芥者——不过蠹虫耳。”
赵德言脸色涨红:“王上此言太过!”
“过么?”李渊站起身,缓步走到赵德言面前,“大业七年,你赵家勾结官府,强占汾水沿岸良田三千亩,逼死农户十七户,可有此事?”
赵德言浑身一颤:“那、那是污蔑……”
“大业九年,朝廷征高句丽,你赵家以次充好,将霉变粮草卖给军需,获利十万贯,致使前线三千士卒因粮草不济而亡,可有此事?”
“这……”
“大业十一年,河东大旱,你赵家囤粮居奇,一斗米卖到五百文,太原饿殍遍野之时,你家粮仓却堆满发霉的粮食,可有此事?!”
三声质问,一声比一声凌厉。
赵德言倒退三步,面如死灰。厅中其他士族代表也纷纷低头,冷汗涔涔。
这些事他们大多知情,甚至参与其中。只是往日李渊顾忌士族势力,从未公开撕破脸皮。
“裴寂。”李渊转身。
“臣在。”裴寂躬身,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唐王何时变得如此……如此洞若观火?
“即日起,成立‘清田司’,由你主理。”李渊声音平静,却字字千钧,“第一,彻查太原境内所有田亩,凡强占民田者,田归原主,主事者按律论处。第二,推行‘均田令’:无地农户每丁授田三十亩,妇人二十亩;所授之田,八成归农户永业,二成为口分田,身死还官。第三,太原士族占田,每户不得超过三百亩,超额者限期退田,违者——抄没家产。”
“王上!”数名士族代表惊叫出声。
三百亩?他们哪家不是千亩以上?!
“不愿的,可以离开太原。”李渊目光如剑,“本王绝不阻拦。但留下者,须守本王之法。至于那些罪证确凿的——”
他看向赵德言:“赵公年事已高,本王也不忍加刑。即日交出所有非法所得田产财物,自囚于府中思过。赵家其他人若愿改过,可留太原;若不愿,三日内离开。”
赵德言瘫软在地。
李渊不再看他,转向李建成:“建成,清田事宜由你协助裴寂。记住,此事关乎民心向背,须公正严明,若有徇私——本王第一个拿你是问。”
李建成肃然躬身:“儿臣领命!”
“世民,”李渊又看向次子,“霍邑之战在即,你午后去新兵营挑选五千精锐,按此册训练。”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那是昨夜根据前世记忆,结合现代特种兵训练法写就的《玄甲军操典》。
李世民接过,只翻看几页,便眼中精光大放:“这、这训练之法闻所未闻!父亲,这是……”
“照做便是。”李渊摆摆手,“十日后,我要看到一支不一样的玄甲军。”
“儿臣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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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太原城南新兵营。
这里原是隋军的屯兵之所,如今聚集了从河东各地投奔而来的青壮,约有两万余人。营中喧闹嘈杂,新兵们或坐或卧,纪律涣散。
李渊并未声张,只带了两名亲卫,换了普通文士服饰,在营中缓步巡视。
在他的气运视野中,整个军营上空笼罩着杂乱的气运流,赤、白、青、灰各色交织。这是新军未成形的标志。但在西北角,却有两道异常明亮的气运光柱冲天而起——一赤一青,如双龙盘旋。
“果然在这里。”李渊心中微动,朝那方向走去。
西北角是辎重营,堆放着粮草器械。一群新兵正在搬运麻袋,其中两个青年格外显眼。
一人身材高壮,古铜色皮肤,虽穿着破旧布衣,却掩不住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另一人略显清瘦,面容俊秀,眼神灵动。
寇仲。徐子陵。
李渊停下脚步,静静看着。二人此刻还未修习《长生诀》,但天赋异禀,搬运重物时步履沉稳,呼吸悠长,显然有不错的武学底子。
“喂!你们两个,偷什么懒!”一名队正模样的人呵斥道,“今日不把这些粮袋搬完,晚饭就别吃了!”
寇仲眉头一皱,正要反驳,徐子陵拉了他一把,低声道:“仲少,忍忍。”
“忍个屁!”寇仲啐了一口,“咱们来投军是为了建功立业,不是来当苦力的!”
“建功立业?”队正嗤笑,“就你们这两个扬州来的小混混?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唐王麾下!要的是能打仗的好汉,不是你们这种……”
话音未落,寇仲突然动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右手如电抓向队正手腕。那队正也是老兵,下意识格挡,却感觉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被带得踉跄两步。
“你!”队长大怒,拔刀。
“住手。”
李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青袍文士负手而立,虽无兵器,却自有一股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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