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码头惊魂(1/2)
郑小河看着苏曼珍那双写满疲惫和厌倦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曼珍姐,我问你一件事。”她忽然开口。
“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郑小河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你今天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去送死,看着你那个对头得逞。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苏曼珍夹着烟的手指僵住了。
“后悔?”她喃喃自语。
“对,后悔。”郑小河说。
“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我只知道,人活一辈子,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理得。”
“有些事,做了,可能会惹上天大的麻烦,甚至会掉脑袋。但不做,那根刺就会一辈子扎在心里,拔不出来,时时刻刻地提醒你,你曾经是个懦夫。”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爷爷以前总跟我说,人不能做让自己后半辈子睡不着觉的事。我以前不懂,现在慢慢有点明白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那是没办法。可要是良心没了,那人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你那个对头有多厉害,也不知道你站出来会有多危险。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如果我知道前面是个火坑,眼看着一群人要往里跳,我至少得喊一嗓子。”
“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我喊不喊,是我的事。我喊了,就算他们最后还是跳下去了,我至少对我自己,有个交代。”
郑小河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曼珍低着头,看着烟灰缸里那堆积起来的烟蒂,久久没有说话。
郑小河的话,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她的心上。
是啊,后悔。
她苏曼珍在刀口上舔血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怕死吗?她当然怕。可她更怕的,是活得不像个人。
如果她今天真的坐视不理,那她和那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对头,又有什么区别?
许久,她抬起头,看着郑小河,眼神里那份绝望和迷茫,已经被一种决然所取代。
“小河,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郑小河笑了笑。
“我就是觉得,曼珍姐你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后悔的人。”
她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店里还有事。”
“好。”
郑小河走出云裳旗袍店,她没有立刻叫车,而是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
当她走到巷口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对面一个靠在墙边,假装看报纸的男人。
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旗袍店的门口。
郑小河装作若无其事地拐进了另一条街。
过了几天,郑小河正在店里指导阿秀按摩手法,电话响了。
是周蕴芝打来的。
“小河!是我,蕴芝!”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我想到了一种新的调配方法!用低温浸泡的方式,或许能更好地保留白玉兰的头香!你今天有空吗?我能不能去你店里,我们一起试试?”
“蕴芝姐,你可真是个天才!”郑小河笑着说。
“不过,我今天店里有点乱,总是静不下心来。而且……”
她话锋一转。
“我总觉得,在店里调香,不如在你家那个清静的客厅里有感觉。那里的光线,还有你收藏的那些瓶子,都让人心里特别安宁。”
“要不这样,还是我带着工具上门吧?正好我新得了一批上好的沉香木屑,可以一起试试。”
她拐着弯打听了一下,知道今天费兴文正好在家休息。她必须去。
“真的?那太好了!我正愁闷得慌呢,你快来,一会我让王嫂去买菜,今天中午就在我们家吃!”
周蕴芝高兴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好,我马上就到。”
郑小河挂了电话,立刻收拾好她的那个大皮箱,赶到了费家。
这次开门的,依旧是费兴文。
他看到郑小河,只是点了点头,便侧身让她进去了。
周蕴芝已经像只快乐的蝴蝶一样迎了出来,拉着郑小河就往客厅走。
“小河你快来!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女佣王嫂跟郑小河打了个招呼,便提着菜篮子出门了。
郑小河和周蕴芝刚把各种工具摆开,还没开始动手,厨房的门开了。
费兴文从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杯水,走到了她们旁边。
“你们……又在弄这些东西?”他看着满桌的瓶瓶罐罐。
“兴文,你别管我们嘛。”周蕴芝撒娇似的说,“我们这是在搞艺术创作。”
郑小河放下手里的滴管,站起身,直视着费兴文。
“费先生。”
费兴文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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