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带血的情报(1/2)
肆虐了一天一夜的白毛风,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渐渐平息。天空虽然依旧阴沉,但能见度恢复了许多。巍峨的雪山再次露出它冷峻的轮廓,只是披上了一层更厚的雪白外衣。
冰洞里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点余烬。战士们蜷缩在一起,依靠微弱的体温和彼此依偎带来的些许暖意,熬过了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夜晚。当宋书羽唤醒大家时,每个人都感到身体僵硬,如同生了锈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和酸麻。
“检查装备,准备出发!”宋书羽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清楚,必须趁着天气暂时好转的窗口期,尽快撤离到低海拔安全区域,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队员们挣扎着站起来,活动着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四肢。情况比昨夜更加糟糕,严重的冻伤开始显现威力,有人脚肿得无法穿进靴子,只能用破布勉强包裹;有人手指漆黑,显然已经坏死。那两名腿部受伤的战士,伤口周围的皮肤变成了可怕的青紫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互相搀扶!能走的扶着不能走的!扔掉不必要的负重,只带武器、弹药和通讯设备!”宋书羽果断下令。生存是第一位的。
他们抛弃了部分给养和工具,将最重要的物资分摊携带。陈刚和伤势较轻的战士,轮流背负着那两个行动困难的伤员。队伍如同一个重伤的巨人,拖着残破的身躯,踉跄着踏上了归途。
归途同样充满艰辛。新降的积雪掩盖了来时的路径,行走更加困难。每走一步,冻伤的部位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体力的透支和伤痛的折磨,不断挑战着每个人的意志极限。
宋书羽走在队伍最前面,用冰镐探路,他的左腿在之前的战斗中也被子弹擦伤,虽然包扎了,但在严寒和过度使用下,伤口撕裂,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神经,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
赛买提凭借着他猎人特有的方向感,努力辨认着方向,避免队伍在茫茫雪海中迷失。
“坚持住!兄弟们!坚持住!团部就在前面!”宋书羽不时回头,用沙哑的声音为队员们鼓劲。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因痛苦和疲惫而扭曲却依旧坚持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愤怒,更有一种深深的、与子同袍的责任感。
他们不能倒下!必须把情报带回去!
一天,两天……归途仿佛没有尽头。干粮很快耗尽,只能靠融化的雪水果腹。伤员的状况持续恶化,开始发高烧,说明伤口已经严重感染。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开始悄然蔓延。
“团长……把我放下吧……我不能拖累大家了……”一个发着高烧的伤员,神志模糊地喃喃道。
“放屁!”背着他的战士红着眼睛吼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给老子挺住!”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赛买提突然发出一声虚弱的欢呼:“到了!我们到山脚了!”
众人精神一振,极目远眺。果然,前方不再是无穷无尽的雪线和山峰,而是变成了熟悉的、黄褐相间的戈壁丘陵!他们终于走出了死亡雪山!
希望给了他们最后的力量。队伍拼尽最后的力气,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山坡,踏上了相对坚实平坦的戈壁土地。
当独立一团外围的巡逻队,发现这支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队伍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一个人,人人带伤,衣衫褴褛,冻伤严重,互相搀扶着,踉跄前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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