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存在剥离（1/2）

老尘那释然又悲凉的叹息，仿佛依旧萦绕在草庐那凝滞的空气里，伴随着他身影的彻底虚无化，一同消散了。

草庐内，只剩下那失去了名字的“存在”，独立于桌案前，面对着那堆象征着过往彻底终结的红白碎屑。

初时，并无太多异样。

他只是感觉“轻”，一种卸下了万古重担般的、近乎失重的空洞感。

他依旧能看见草庐的椽柱，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草木与淡淡焦糊气息，能感受到脚下泥土的冰凉。

他尝试移动。

脚步落下，无声无息。

并非他刻意收敛，而是声音仿佛在他落脚之前，便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收、忽略了。

他走到门边，伸手，想要推开那扇熟悉的、略显破旧的木门。

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门板。

不是推开，是穿过。

如同探入水中，指尖传来木质纹理的触感，清晰却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然后他的手便出现在了门的另一侧。

门，依旧紧闭，仿佛他的手臂是虚幻的投影。

他微微一怔，收回手，低头审视。手掌依旧年轻，指节分明，带着练剑的薄茧，与往常无异。

但当他再次尝试去触碰桌角时，手指依旧毫无阻滞地没入了坚实的木头之中。

不是实体穿透了实体，而是……这个世界，开始拒绝承认他的“实体”。

他走出草庐——并非推门而出，而是如同幽灵般，身形直接透过了墙壁。

外界，依旧是昆仑山脚熟悉的景致。山峦叠翠，薄雾缭绕，晨光熹微。

然而，在他此刻的感知中，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隔膜感。

他看到一只山雀扑棱着翅膀，从枝头飞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侧身避让，但那山雀却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速度不减，轨迹不变，直直地……撞向了他！

不，不是撞。

在那山雀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没有碰撞，没有受力。

山雀的身影如同穿过一片虚无的雾气，毫无阻碍地从他胸膛的位置一穿而过，继续飞向远方，仿佛他只是空气，是光影，是……不存在的。

他能看见世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