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农民的血泪控诉,是最好的舆论武器!(1/2)
巷子里的死寂,比刚才四个壮汉在时更让人窒息。
那辆金杯面包车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空气中,只剩下劣质酒精、尿骚和某种腐败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属于“鸽子笼”的独特味道。
二楼,窗帘的缝隙后面,李根才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得他肋骨生疼。他死死地盯着楼下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那袋子在昏黄的路灯下,像一个张着嘴的、无声的陷阱。
钱。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自从三年前房子被推平,儿子被打断腿,他就像一只过街老鼠,靠捡垃圾和打零工苟活,每一分钱都沾着血汗和屈辱。
可这笔钱,比王凯那些人的钢管更让他恐惧。
“宝哥说了,钱先给你治腿。命留着,慢慢还。”
那个陌生人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钉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里。
这是什么新的花招?
先派人来唱红脸,把他往死路上逼;再派人来唱白脸,给他一点甜头,把他骗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他?
他这三年,见过的套路太多了。信访办里那些和颜悦色的面孔,转头就把他的材料扔进碎纸机;派出所里那些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调查”的警察,第二天就打电话让他别再“无理取闹”。
他谁也不信。
可……如果他们真想灭口,刚才那四个人,为什么会走?
那个浑身酒气的醉汉,只是一个电话,几句狠话,就把那几头凶神恶煞的豺狼给吓退了。这不合常理。
还有那句话……“钱先给你治腿”。
李根才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里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他的儿子,李强,就躺在那里。三年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了护住家里的房子,被那群畜生活生生打断了右腿。因为没钱做最好的手术,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如今只能在床上躺着,肌肉萎缩,右腿比左腿细了一大圈,成了一个废人。
“腿……”
李根才的嘴唇哆嗦着,这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他的心窝。
他慢慢地,一点点地挪动身体,从窗帘缝隙退回到黑暗里,然后扶着墙,走进了里屋。
屋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李强睡着了,眉头却紧紧皱着,似乎在梦里也在忍受着痛苦。他那条废了的右腿,就那么无力地摆在那里,像一根枯死的树枝。
李根才伸出粗糙的、布满裂口的手,想要去摸摸儿子的腿,可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怕吵醒儿子,更怕触碰到那段冰冷的回忆。
他站在床边,像一尊风干的雕像,站了很久很久。楼下那个黑色的塑料袋,仿佛有某种魔力,隔着墙壁和楼板,不断地灼烧着他的理智。
与此同时,在巷子尽头另一处更深的阴影里,丁凡靠着一堵满是青苔的墙,静静地抽着烟。
他没有走。
他知道,这场心理战才刚刚开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一个被世界反复抛弃和伤害的人来说,信任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奢侈品。你不能向他索取,只能给予,然后等待。
今晚的空城计,看似冒险,实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唯一选择。
他不能报警,因为在陈国华的蛛网覆盖下,江州的某些基层执法单位,早已不是正义的化身,而是权力的爪牙。
他不能暴露身份,因为“市委书记”这个头衔,对李根才而言,比“地痞流氓”更不可信。在他眼里,官商早已是一体。
所以,丁凡只能选择“以恶制恶”。
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更凶狠、更不讲理、更底层的“恶人”,用江湖的规矩,去打破权贵们自以为是的“规矩”。
这一招,叫浑水摸鱼。先把水搅浑,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他才能在浑水之下,悄悄地把手伸向那个溺水的人。
至于那个子虚乌有的“宝哥”,以及那通电话,则是丁凡精心设计的另一重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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