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省城茶馆的秘密会面，王建国笑里藏刀！（2/2）

王建国笑了笑，自己也端起一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才像是闲聊般地开口：“从江州过来，路还算顺畅吧？省城的路，可不像江州那么好走。”

丁凡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

他稳住心神，脸上依旧是那副谦恭的笑容：“托您的福，一路都很顺利。省城的路确实宽，车也开得快，我刚上来还有点不适应，得处处小心才行。”

他巧妙地接过了话头里的潜台词。他知道王建国问的不是路，而是规矩。

王建国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赞许。他点了点头：“年轻人，有点冲劲是好事。但知道什么时候该小心，什么时候该放慢脚步，这是一种智慧。看来，周立国同志把你教得不错。”

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把话题引向了周立国，同时把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安在了周立国的头上。

这是一个陷阱。如果丁凡顺势接话，开始表述自己的功劳，哪怕只是暗示，都会落入“急于表现、不敬领导”的窠臼。

丁凡立刻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甚至微微欠了欠身子：“部长您过奖了。我其实就是个办案子的，没什么经验，全靠周书记在后面提点着。我这人做事有时候容易一根筋，不知变通，要不是周书记时常敲打我，不知道要捅多少娄子。”

他极尽所能地贬低自己，抬高周立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能力尚可、但政治上极其幼稚，全靠领导扶持的“愣头青”形象。

“呵呵呵……”王建国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那笑声在静谧的茶室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娄子？我可没看到什么娄子。我看到的，是江州的乌烟瘴气，被扫掉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温和的眼睛，第一次正视着丁凡，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李明杰，孙大伟……这些可不是娄子，是长在肉里的毒瘤。你把它们挖了出来，挖得很干净。”王建国脸上的笑容未减，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丁凡所有的伪装。

“你的这把刀，很快。”

“刀”这个字一出口，茶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丁凡的后背，一层细密的冷汗，几乎是立刻就冒了出来。他脸上那副练习了许久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奔涌。

他知道，匿名举报的事情，在这位组织部长面前，根本不是秘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出一个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赞誉砸懵了的反应。他将茶杯端起来，又放下，手指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无措。

“部长，我……我真的……我只是做了我们纪检干部应该做的事情。那些案子，主要还是周书记亲自坐镇指挥，我……我就是运气好，碰巧发现了一些线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慌乱地躲闪着王建国的注视，像一个被老师当众点名表扬，却又心虚不已的学生。

王建国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他提起紫砂壶，给丁凡空了的杯子里，又续上了茶水。袅袅升起的白色水汽，短暂地模糊了他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睛。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丁凡的心上。

“不过，小丁啊……”

王建国放下茶壶，十指交叉，轻轻搭在案几上，用一种探讨学问般的温和语气，缓缓说道：

“一把刀，无论它有多快，多锋利，它终究只是一件工具。对一把刀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它能切开什么，而是要清楚地知道，握着它的，是哪一只手。”

他抬起眼，目光穿过氤氲的茶气，笔直地射向丁凡。那双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已经没有了丝毫笑意，只剩下一种如深潭般的平静和探究。

“你来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握着你的那只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