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赵德明的试探，他要看丁凡的“深浅”！（2/2）

丁凡笑了笑，正要说话，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条专线电话，通常只有市里的主要领导或者上级部门才会打进来。

丁凡看了一眼王建国，示意他稍安，然后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丁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沙哑的男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势。

“丁凡同志，我是省委巡视组的赵德明。”

丁凡的心跳，漏了半拍。

来了。

他预想过赵德明会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如此直接。

“赵书记，您好！”丁凡的语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尊重与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呵呵，丁凡同志，不用紧张。”电话那头的赵德明轻笑了一声，仿佛能看穿他此刻的心情，“你们市纪委这次配合我们巡视组的工作，做得很好嘛。特别是你整理的那份城建项目资料，条理清晰，重点突出，为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先扬后抑，这是老手惯用的伎俩。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为巡视组做好服务工作，是市纪委的职责。”丁凡的回答滴水不漏。

“嗯。”赵德明顿了顿，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我听说，李明杰同志身体不适，请假了？”

丁凡心中了然，正题来了。

“是的，我也是刚听说。”

“唉，明杰同志为江州的发展，也是鞠躬尽瘁，累坏了身体啊。”赵德明感叹了一句，随即说道：“丁凡同志，你现在要是不忙的话，方便来我这里一趟吗？江州宾馆一号楼。有些关于城建领域的问题，我想听听你们纪委一线同志的看法。”

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

不是命令，是商量。

不是约谈，是“听取看法”。

但丁凡知道，这“看法”二字，重若千钧。

“好的，赵书记，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丁凡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王建国却有些坐不住了，他凑近了低声问：“丁书记，赵德明亲自找你？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丁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老狐狸感觉到了猎人的气息，想来闻闻味儿，看看这猎人到底是谁，带的是弓箭，还是火枪。”

王建国听得一知半解，但看到丁凡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那你……要小心。”

“放心。”丁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棋盘已经摆好，他总要来看看棋手。我去去就回。”

走出办公室，丁凡没有让司机备车，而是选择自己步行前往江州宾馆。

市纪委大院离宾馆不远，隔着两条街。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在人行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丁凡走在光影交错之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谈话，更是一场交锋。

赵德明这种人，每一个问题，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可能是一个陷阱，一次试探。

他不能表现得太聪明，那会坐实赵德明的怀疑。

也不能表现得太愚钝，那会让赵德明失去兴趣，认为他没有利用价值。

他要扮演的，是一个有能力、有原则、有见地，但又恪守本分、谨言慎行的年轻纪委干部。

他要像一面镜子，清晰地反射出赵德明想看到的东西，但镜子的背后，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江州宾馆一号楼的门口，站着两名神情严肃的武警，丁凡出示了证件，经过了简单的盘查，才被放行。

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低声交谈。那种肃杀的气氛，仿佛能渗透进人的骨髓里。

电梯无声地上升，数字在不断跳动。

丁凡看着电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心中一片澄明。

他知道，电梯门打开之后，他将要面对的，是这场游戏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这场试探，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顶楼到了。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在门口，见到丁凡，立刻迎了上来。

“是丁书记吧？赵书记在里面等您。”

丁凡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走廊尽头那间套房。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混杂着茶香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赵德明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看到丁凡进来，他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来了，坐。”

那笑容，像极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但丁凡却从那笑容背后，感受到了一股审视的、锐利的目光，像鹰隼，正盘旋在他的头顶，寻找着哪怕最细微的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