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谁叫这死丫头总不着家的?(2/2)
这也太夸张了些!
她自然而然地竖起刺,抗争着不公平待遇,也没毛病呀!
“裴清清,你最好是真的能接受了。这段时日,你天天忙着跑出府玩,你娘我连你的人影都见不到。我没计较你的不对,你倒好,反过来与我置气,较上劲了!”
“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和当姑姑的吗?”
“我呀,天天都是这么宝贝地抱着小昭昭的,可不是单就今个儿才稀罕她的。”
说着,曹韵低头亲昵地蹭了蹭怀中奶团子的小脸蛋,笑意从眼角蔓到了眉梢,建议着:“你也抱抱小昭昭吧,多跟孩子亲近亲近,等处出了感情后,你就不会又酸又醋,还犯那小心眼子了。”
她能不清楚女儿清清这心理嘛——分明是看着自己把疼爱分给了小孙女,心里犯了酸,才闹出了这一出。
但谁叫这死丫头总不着家的?
她若能时不时守着孩子,看着小昭昭一点点长大,多些相处,心里的那点小别扭,自然就消了。
她这般想着,望向女儿清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疼惜,盼着她能接住自己递来的台阶,真与小孙女亲近起来。
“哦。”
“那我抱抱她吧!”
裴清清抿了抿唇,低低地应了声,到底还是顺坡下驴地接受着她娘的提议。
她这些时日之所以不着家,是有原因的,这也是她想要与她娘说的事。
但既然她娘提出了让她抱抱小团子,那她就先把这软乎乎的小玩意儿拥入了怀里,再叙其他吧!
于是,很快,她葱白似的指尖就悬在了襁褓的上方,待接触到那柔软的锦缎时,她猛地放轻了动作,像是怕惊飞檐下的春燕。
她的左手稳稳地托住了小裴昭的后颈与背部,指腹隔着厚实的锦缎,将小娃娃的脑袋妥帖地圈在了掌心凹陷处;右手则虚拢着襁褓下端,从棉絮层层叠叠的褶皱间探入,恰好地托住她蜷起的小屁股。
“娘,她可真轻呀!就像棉花一样,软软香香的。”
裴清清眼尾泛着细碎的喜色,感慨道:“她,她还怪像个人的。”
奶团子身上带着奶香的热气,悠悠地漫过她的掌心,那分量轻得不可思议,像极了一片落在肩头的柳絮,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把这团浸着甜香的棉花揉碎在掌心里。
裴清清整个人又惊住了,心底的那片柔软,被这团小奶娃撞得晃了晃,连原本沉甸甸的心事,都暂时被挤到了心尖儿边上。
她还真没怎么抱过这个小侄女。
才出生时,大家都嫌弃她性子跳脱,手脚没轻没重的,生怕她一个莽撞就碰疼了这奶娃娃,以至于连襁褓的边儿都不让她摸。
现在满月了,长大点儿了,这样一抱,她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扬起,对小团子的喜欢,远远得多过于了刚才复杂的吃醋之情。
“小女娃都这样,香香软软的。”
老夫人曹韵打量着女儿清清怀里睡着的小孙女——粉粉嫩嫩的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闭着眼,睫毛乖乖地翘起,可可爱爱又安安静静的小模样,看得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忽的,她眼神一瞪,佯装凶巴巴的:“不过,你后面说的那句话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小昭昭像人?她就是人呐,只不过是小人儿罢了。你这笨姑姑,会不会说话?”
目光扫过她托着襁褓的手,曹韵又忍不住地念叨了起来:“你的这手再抱紧点,可得把劲儿使匀咯,万不能突然脱手,摔到我的小心肝了。”
“娘,我有那么笨手笨脚吗?”
裴清清被说得耳朵发烫,撅了撅嘴,提出了质疑。
老夫人曹韵忙顺毛,拍了拍她的手背:“娘又没别的意思,就是叮嘱你要小心点。”
“这小宝贝金贵着呢,容不得半分闪失的。”
说罢,又想起了往事,她眼角的笑纹更深了,“清情,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但你要闹腾些,像个小炮仗,动不动就哭,哭得我这心呀,都跟着颤。”
“还是我们的小昭昭知道体恤人,不哭也不闹的,就呼呼大睡,多招人疼呐。”
说着,她轻轻地摸了摸襁褓,仿佛在与小团子说悄悄话。
“娘,我哪有?”
裴清清娇嗔着,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屋内的日光本就暖融融的,经过这一番温馨的互动,像被加了温,愈发暖得人心醉了。厢房里,母女俩的笑语,对孩子的期待,让气氛愈发得和谐醇厚,散发着温情的气息。
厢房外
离开宴会厅的沈文欣带着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沈红和沈霞正一前一后地准备抬步往里走。
“夫人!”
“夫人!”
桂雪和桂花在门外守着,乍一见到夫人沈文欣的身影,俩人立马敛衽行礼,清脆的呼声里,满是恭敬。
沈文欣抬手,神色淡淡:“免礼。”
她的目光扫过二人,语速不急不缓:“娘和小小姐,可还在这屋里?”
接着,她又补充道:“我过来瞧瞧。”
她精明的眼神落在了桂雪的身上,瞅见对方瞬间绷紧的神态,心底便明了这一问纯粹是多余的——可她偏要问,主要是借着这一声,给屋内的人提个醒:她过来了,省得撞见了什么,彼此尴尬了。
桂雪垂首,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回夫人的话,老夫人和小小姐在里面的。”
“小姐也在屋内,进去有一阵子了。”
她如实地回着话,眼角余光都没敢乱晃,规规矩矩地守着丫鬟的本分。
“嗯。”
不多做停留,沈文欣微微颔首,抬脚就迈进了厢房。
她的裙角拂过廊下的微风,似要把外头的光影,都带进这一方小小的门里。
“娘!”
“清清,你也在这?”
须臾,沈文欣便出现在了老夫人曹韵和裴清清的面前。
她莲步轻移,耳垂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漾出了闪烁的银辉。
然后,她故作惊讶的模样,对裴清清的出现表示了稍稍的错愕。
记不清有多久了,反正这一段时间,裴清清是消停多了,像只收了利爪的猫儿,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地去变着法子给她添堵和捣乱了。
此中缘由,与她得以自由出入侯府了关系甚大。
她常常不着家,就没有闲工夫来‘报复’她,找她的茬了,她也就落得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