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柳景成见温岩(1/2)
“不是真的,那还有假?”
柳景成歪着脑袋,满脸不屑地从鼻腔里挤出了一声冷哼。
他晃了晃身子,语气缓和了些,慢悠悠地回忆道:“她也不算是不辞而别吧!我反正是知道她要离开的,估计呀,我哥、我嫂子也都清楚。你姐十有八成也明白,就我爹被蒙在鼓里呢。”
见他提到了姐姐沈文欣,沈文彦插嘴了一句:“我姐也知道?”
“这怎么还和我姐扯上关系了?”
柳景成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离开前去了你姐的侯府一趟,还在那里住了三日,我记得是这样的。”
然后,他又再次提到了他爹柳权,“你是没见着,得知她离开了后,我爹一连几天都在家里大发雷霆,摔杯子摔花瓶的,那动静大得,我在我家里是半刻都待不下去了。”
说着,他转过身来,语调轻佻地调侃:“不过,她要是不走,天天盯着我,我哪能有闲功夫和你一起去富贵坊消遣?”
“她走了也好,省得她成天像个催命鬼一样,天天逼我念书考学,烦都烦死了!”
“反正,我是再也不会有期盼她回来的念头了。她在府里时,天天寻我的事,我也天天与她争吵,势同水火。”
“前段时间,她还跑去富贵坊逮我,让我的颜面尽失!这才彻底爆发了与我之间的矛盾,她放话她再也不会管我了。这正合我意。我可算是自由了!”
他边说,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生气是一点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对自由的向往与憧憬。
他的这副纨绔子弟不求上进、沉浸玩乐的模样,也被衬得愈发刺目。
沈文彦望着柳景成,目光里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涟漪。
恍惚间,他像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暗忖:原来,他俩这么荒唐的嘛!
他往前凑了凑,劝说着:“景成,姑母那可都是实打实地为了你好呀!”
“她督促你念书考学,不就是为了让你将来能顺顺当当地继承柳家的一切嘛!你想想看,你大哥志向不在朝堂,他潜心学习医术去了,姑父又素来想要个继承他鸿鹄之志的儿子,除了你,柳家这一大家子,还能有别人顶上来吗?”
沈文彦对柳家的情况门儿清,除了姑母生的两个儿子外,柳府其他的小妾,愣是没能生出儿子来。
在他看来,姑母这么做,明摆着就是要把姑父名下的家业、前程,一股脑地都交到景成的手里去。
这么好的事,柳景成却还拧巴地拒绝,简直是太不识好歹了。
哪像他,他爹和他娘都放弃他了,已经不奢求他能念书考学了,只盼着他别闯祸,更别惹出不太平的事来。
他爹更是直接把关注都给到了那几个庶子的身上。
这让他大受打击。
偏偏,柳景成最听不得‘为他好’的这三个字,一听就炸毛。
在他那荒唐的脑回路里,‘为他好’就该是让他舒舒服服的。
他一点都不排斥走仕途这条路,相反,他乐意极了——毕竟,当官掌权,吃香喝辣的,多风光呀!
但他就想轻松些,至于他们用什么手段去让他轻松些,他又不会泄密,他的嘴可严实了。
这不,一听到沈文彦提‘为他好’的这套,他立马梗着脖子,反驳道:“真是为了我好的话,就不应该让我受苦受累,我吃不来那苦的。念书?那玩意儿枯燥得能把人给逼疯!柳家的金山银山,爵位权势,早晚不都是我的吗?我犯得着吃苦遭罪?”
他把自己隐藏得最深的心声说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说了,在他娘沈含烟的面前还说过那么一次。
这也直接导致沈含烟觉得这儿子人品低劣,无药可救了。
他回到了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冲着沈文彦挤眉弄眼,紧接着,又贱兮兮地补刀:“文彦,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听说呀,你家的那几个庶子,念书可厉害了,哪天他们蟾宫折桂了,你这嫡子的位子,可就悬咯!”
末了,他往椅背上一瘫,满是得意地晃悠着腿:“我和你不一样,我家就我哥和我两个儿子,我爹的那些小妾,折腾了半天,就生出了三闺女。柳府将来的一切,不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吗?我费劲巴拉努力个屁!”
他的这话,无疑是扎到了沈文彦的痛处。
事情落在了别人的身上,他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但轮到他自己了,他压根没有做的能力和应对的法子。
“不是聊姑母离开了的事嘛,怎么聊到我身上了?”
他手忙脚乱地挠挠头,语速极快地转移着话题,“你吃饱了没?吃饱了的话,我们就撤吧!”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想着赶紧把这难堪的茬儿给翻过去。
熟料,柳景成听到他这么说,瞬间跟被点了笑穴似的,径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好半天,他才喘着气说:“文彦,你可太对我的胃口了,有你陪着我,我这成天不努力的负罪感,都能少一大半。”
笑完还不算完,他又凑到沈文彦的跟前,吊儿郎当地拍着他的肩膀,爽快道:“你放心,若是将来,你争不赢你爹的那几个庶子,家产也被争夺得差不多了时,你就来和我混。我柳家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
闻言,沈文彦的面色更难看了。
他的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咬牙切齿地瞪向他,“我可谢谢你了,求你闭嘴吧!”
他话里的烦躁与无奈,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他推着他退出了包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恨不得捂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
他俩正往前走着路,准备下二楼了。
温岩一声清亮惊呼的‘温鑫’,引得他俩停下了脚步,并齐齐地回过了头来。
温宝珠和她大哥温岩也准备离开了。
他们一行三人前后脚地走着,温岩大步在前,她和叶英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柳景成,还有夫人的亲弟弟,沈文彦。
这意外来得太急,她连阻止大哥喊出‘温鑫’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那声‘温鑫’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蹦了出来,引得他们俩人都看向了他和她俩。
柳景成的心情尚且不错,但听到那句熟悉又陌生的‘温鑫’时,还是没忍住地皱紧了眉头。
他在心里咒骂:有病吧!
什么温馨温暖温柔的,眼神不好就去治病,老子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一人,还能在时隔了这么长时间后,又被认错来?
他转身的动作带着痞气,视线仅仅只停留在温岩的身上那么一瞬,确认‘温鑫’二字是他喊出来的后,便绕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温宝珠身上。
霎那间,他的眼神变得古怪了起来,拿腔拿调地囔着:“哟呵,这不是你姐府里的小妾嘛,她搁这儿私会野男人呢!”
“你姐夫裴清晗的头上够绿的哈!”
他是故意对沈文彦这么说的,谁叫他们认错人在先?
看着极其神似弟弟温鑫的一人,温岩的瞳孔一震再震。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他与他的弟弟温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下一秒,他出口就是两句诋毁,如利刃般,瞬间败坏了他对这份‘相像’刚生出的所有好感。
他望着他,通过他散漫又粗鄙的言谈举止,心中几乎笃定,他绝不是自己那温文尔雅,才高八斗,如芝兰玉树般的弟弟温鑫。
“景成,你,你别瞎说!”
沈文彦这次是真的直接捂上柳景成的嘴了。
这家伙的嘴真的是太臭了,张口就来,他都服了他了。
他知道对面几人是什么关系吗,就极尽诋毁?
沈文彦面色涨得通红,只觉得丢脸极了。
“温大人,他,他喝醉了,你别介意哈!”
他不许柳景成说话,赶忙帮他编造了一个失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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