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独舞的尴尬（2/2）

这个带着理性分析色彩的念头，如同微弱的风，试图吹散那浓稠的羞耻迷雾，让他混乱的心绪稍微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附的浮木。如果……如果这一切痛苦的、尴尬的、挑战心理极限的经历，最终都能像【舞动星辰】一样，转化为切实的、能够在未来末日中保障生存的能力，那么……这份代价，或许……并非完全无法接受？

只是，这个过程，实在太具冲击性，太拷问一个人的灵魂，几乎要将他的某种坚持彻底碾碎。

他缓缓地、极其小心翼翼地将意识感知重新扩展，如同触碰烧红的烙铁般，投向王座方向。毁灭者阿波菲斯依旧如同亘古不变的黑暗丰碑，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那之前因其舞蹈而产生的细微数据波纹，也早已平复，仿佛那激烈的规则互动从未发生。

一切，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寂静，荒诞，以及那挥之不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尴尬，便是唯一的注脚。

就在他深吸一口意念之气，准备解除时停，接受这略显虎头蛇尾却足以让他精神解脱的结局时——

王座之上，异变骤生！

那尊始终如同沉睡火山般沉寂的毁灭者，其低垂的、仿佛永恒闭合的巨型头颅，竟微不可察地、向着林逸角色所在的方向，偏移了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一丝角度！

不是剧烈的动作，甚至不是明显的移动。只是一种……倾向。一种仿佛沉睡的巨兽在无意识中，将听觉更精准地对准了某个细微声响来源的微妙调整！

这一个细微到极致的改变，在这片绝对静止、万物归寂的银灰色领域中，不啻于一道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惊雷！

它瞬间粉碎了林逸所有的心理建设！什么规则测试，什么生存代价，什么理性分析……在这一刻，都被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偏向”彻底击穿！

它注意到了！

它真的“看”到了！

那场滑稽的、羞耻的、他自以为在独角戏的舞蹈，唯一的观众……给出了回应！

尽管那回应如此隐晦，如此超越常理，但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在那时间冻结的领域里，这尊代表着终极毁灭的存在，对他那荒诞的表演，产生了超越程序设定的……感知与反馈！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但这一次，其中混杂了一种全新的、更深的战栗——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超越理解的存在方式的敬畏，以及一种被无形目光彻底穿透、无所遁形的冰寒。

他僵立在原地，意识体仿佛也被那无声的“注视”所冻结，连解除时停的念头都一时凝滞。

这片被银灰色笼罩的毁灭王座，此刻在他感知中，变得无比陌生，无比恐怖。

而那场独舞的尴尬，也在此刻，被赋予了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

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