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以虚妄对抗真实（2/2）

“你且看这云，聚散无常，似虚似幻，然其能蔽日、能生雨、能蕴雷，摧城拔寨亦不在话下。你能说它是假的吗？”

他又指向脚下山石：“再看这岩，坚不可摧，亘古长存，是为实体。然风吹日晒，雨打水蚀，亿万年后，亦会化为尘土，复归于天地之间。你又能说它永恒真实吗？”

“虚与实，从来并非绝对。”

真人目光温和地看向郑遂，

“你所言虚妄世界，因其众生念力、因其规则自洽、因其因果循环，便自有其力量体系，自有其运行法则。此间之气，此间之运，此间众生之信念与情感，汇聚之下，便是足以撼动现实的磅礴之力。”

“彼辈视此界为试验场，视尔等为虚幻数据，此乃其傲慢，亦乃其取败之因。”

无忧真人语气逐渐沉了下来。

“他们借器物之利，窥探、干涉，却未必真正理解此间道之运行。陛下若能整合此界之力，凝聚众生之念，以虚击实，未必不能创造奇迹。”

“整合此界之力？凝聚众生之念？”郑遂喃喃重复，脑中忽然闪过某一点，被他迅速抓住。

“真人的意思是……”

“民心所向，即为天命。万民信念，可铸神锋。”

无忧真人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直击在郑遂的心头。

“陛下既为人皇，便当善用人皇之权柄。困龙谷之阵，汇聚地戾之气，是毁灭之源，然若能以万民祈愿之正气引导、转化，未尝不可化为守护之盾，甚至……反击之矛。”

“如何引导？如何转化？”郑遂急切追问。

“阵眼可为基，信念可为引，陛下之心，即为枢纽……”无忧真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逐渐融入云雾之中。

“切记，真正的力量，源于认知，源于信念，源于守护的决心，而非以硬碰硬……陛下，好自为之……”

话音未尽，云雾骤然翻涌，将一切景象吞没。

郑遂猛地惊醒，抬起头，发现自己仍坐在乾清宫的桌案前，窗外天色依旧漆黑。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明亮的灯花。

方才梦境清晰无比，无忧真人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之中。

整合此界之力，凝聚众生之念，以万民祈愿引导地戾之气。

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雏形突然浮现在郑遂的脑海中。

他之前只想着如何破坏对方的计划，如何反击抓捕，却从未想过，可以借助这个被对方视为虚拟的世界本身的力量，给予其致命一击！

而不是将这所谓的力量只作为最后的底牌，在这个世界被对方折腾的即将毁灭之时才肯奋力一搏。

既然对方倚仗的是高科技和跨时空的干涉能力，那他们拥有的，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生灵、磅礴的信念以及他这位统御四海的皇帝！

“虚实之辩……原来如此。”

郑遂急切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向沉睡中的庞大皇城。

“你们视此为虚妄之地，视朕为笼中困兽，数据样本……那朕便让你们看看，这虚妄之地凝聚的力量，能否击穿你们真实的野心！”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巫咸便匆匆求见。

他昨夜惊闻林小雨野心之后，便再也无法安下心来，于是一夜未眠，翻阅了所有古书，用尽了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测算办法。

终于在最后，利用星象卜筮，一边和离夙一起，对照着风微摆布阵法的习惯，推算出了困龙谷内，那个与离夙及其骨肉性命息息相关的阵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