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四面楚歌（2/2）

“砰！”

萧远山一脚踹翻了身前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昂贵书案，笔墨纸砚碎了一地。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他不是蠢货，就在这短短的十几息内，他瞬间就明白了李澈那堪称恶毒的全部计划。

玄武门是佯攻，是为了用最暴烈的方式，一瞬间打掉他最精锐的指挥中枢，让他变成瞎子和聋子！

而真正的杀招，是动摇他统治的根基——民心与军心！

“李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那声音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怨毒与疯狂。

短暂的暴怒过后，枭雄本色尽显。

他扶着桌角，缓缓站直，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困兽般的疯狂。

“传我将令！”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放弃外城！所有忠于本王的部队，立刻向皇城和王府收缩！封锁所有街道，准备巷战！”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告诉南衙的张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顶住南门外那支桃源军！死，也要把他们给我死死地钉在城外！”

他知道，只要能顶住那支装备了妖异武器的桃源军主力，西门那些所谓的“乱民”和东门那群乌合之众般的“叛军”，皆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

太和殿前，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女帝的凤驾，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缓缓停下。

殿门大开，里面挤满了上百名闻讯赶来的文武朝臣。

他们本是连夜赶来，准备在今日的“献俘大典”上，向摄政王献上自己最后、也是最彻底的忠心。

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摄政王的仪仗，而是那位本该被囚禁在深宫之中、无力的女帝陛下。

当萧青鸾身着只有在祭天大典时才会穿戴的、绣着日月星辰的十二章纹黑色帝袍，头戴垂下十二道玉旒的冕冠，一步一步，独自踏上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丹陛之时，整个广场之上，乃至整个京城那震天的喊杀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隔绝了。

所有官员，无论内心作何感想，无论屁股坐在哪一边，都在那股与生俱来的、仿佛与天地同在的无上威仪面前，不由自主地、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黑压压地跪了下去。

“众卿，”女帝的声音清冷而平静，穿透了所有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早朝的时间，还没到吗？”

她的身后，是杀声震天、烈火熊熊的京城。

她的面前，是整个战战兢兢、心怀鬼胎的大景朝堂。

属于她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处理完所有命令后，摄政王府的书房内只剩下萧远山一人。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副巨大的京城舆图前，看着地图上被一个个用朱笔划掉的失陷区域，眼中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冰冷到极致的疯狂。

他走到墙边，按动一个极其隐秘的机括，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黑色铁盒。

他取出铁盒，用袖子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喃喃自语，那声音轻得如同魔鬼的耳语：

“李澈，萧青鸾……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本王就算死，也要拉着整个京城，拉着你们最在乎的那些贱民……一起陪葬！”